秋褲又暖和又吉利。
第二天早上天剛亮,段江言就被腳步聲吵醒了。
他翻了個身,迷迷瞪瞪聽著醫生站在走廊邊,也就是隔壁房間的門口說:“秦先生,您看這血常規單子的前兩項,中性粒細胞和白細胞怎麼突然——”
秦朔川似乎說了什麼,又聽醫生立即聲音低了些“天啊,好的好的,那先給您掛上消炎。”
似乎還嘀咕了什麼,段江言拱在被窩裡沒聽清,於是把腦袋伸出來去聽,他們卻已經停止了交談。
他揉了揉眼睛坐起來。心想前兩項指標不好,感染髮炎出血都有可能,會不會是最近秦朔川有點感冒引起的。
反正也到了起床時間了,親自去看看他掛的什麼藥,總歸比較安心。
在段江言心裡,狗都嫌先生雖然萬惡,但畢竟是他充滿成就感親手改變命運救回來的,總得格外上心地悉心養護著。
穿上衣服打著哈欠去洗漱完畢,推開隔壁病房的門,見秦朔川正安靜坐在那裡臉色蒼白垂著眼眸,沒掛吊針的左手和往常一樣翻看電腦檔案。
一般人病中難免憔悴不好看,但他這幅好相貌實在是得女媧眷顧,這樣的狀態只顯得有格外破碎的異樣美感。
不等他走進去仔仔細細檢視,護士長急匆匆走了過來。
她抬眼時不太明顯地和秦朔川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立即對段江言道:“段醫生你睡醒啦,趕緊來幫幫大家,秦氏集團的員工全都來體檢了,忙不過來了!”
段江言剛一下電梯,隨即也被這人頭攢動的場面震驚了,據說這才只是不到十分之一的員工,已經是安排錯峰體檢之後的結果。
雖然體檢專案還是他親手籤的合同,但當人數落在實處,在眼前擠滿整個大廳和走廊,他才對這種大集團的員工數量有了具體又茫然的感受。
“怎麼今天突然來體檢?”
“他們公司安排的唄,早晚都得來嘛,”護士長倒是很高興,“這樣醫院能有好大一筆收入去填補資金鍊。我都這歲數了,要是現在失了業去哪裡找工作,又得從頭開始幹可就太可怕了。”
集團內早有小道訊息說董事長因為“小感冒”這傢俬人醫院休養,一聽就是託詞,眾人沒想到這是為嚴重到差點要了命的急病做掩護,反而流傳成了因為“想和董事長夫人同居調情”。
聽說秦朔川在,氣氛格外安靜有秩序,無人敢造次,但當段江言穿著白大褂邊戴眼鏡邊往裡走的時候,所有人“唰”一下像向日葵似的看了過來。
段江言:……
他清了清嗓子,在人前一派精英醫生的高冷架勢:“還沒抽血的先往這邊走,抽完血的上樓左拐去照ct。”
今天這一批裡有不少是集團旗下一個小專案的很年輕員工,還有剛轉正的實習生。
大概是當代年輕人愛看熱鬧的傻狍子心態,充當了“向日葵”重要角色,段江言走到哪裡,他們的目光就跟到哪裡。
“看起來好高冷啊也不笑笑,好凶,符合我對可怕醫生的刻板印象了。”
“真的好帥啊,我的天,要是他給我打針的話,我絕對眼睛都不眨一下。”
“和秦董好配,我已經腦補出他給秦董打針的畫面了,斯哈,有人能在小群裡做一下飯嗎?我出半個月奶茶咖啡求飯飯。”
……
段江言無奈,心想你們大聲密謀的時候為什麼覺得我聽不到!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耳朵聾。
怎麼就先從這些年輕活寶開始體檢呢,他嚴重懷疑秦朔川是故意消遣他。
被這群年輕向日葵給盯著,段江言想抽空上樓看看秦朔川吊針打完了的時間都沒有,只好面無表情端坐在那裡幫忙一起處理工作,要是來回上下樓,又要聽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