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取證。儘管報案人並不是曹先生本人,但是曹先生確實受了輕傷,所以這件事也算留了一個底子。”
秦箏點頭,“是我打的,我承認。不過似乎咱們民法也有個規則:民不舉,官不究,對吧?既然曹泰昌沒有報案,那麼咱們公安機關似乎就不應該追究我的責任才是。”
魏強一笑,“秦小姐說的不錯,只是我們今天想要談的雖然不是你輕傷曹先生的事情,但是卻也是與此緊密相關的另一個案件——那個案件就算曹先生自己不報案,恐怕檢察院將來也會提起公訴,所以秦小姐這件事總歸是逃避不了的。”
秦箏的心就咯噔了一聲。凡是會提起公訴的案件,那麼自然不是小事,一般來說都是國家想要追究責任的大事。
“秦小姐請跟我說說,當日為何會追打曹先生?”
秦箏深深吸了口氣,緩緩說,“事關我手下未成年藝人的私隱,我可不可以略過不談?”畢竟盧笛還是個未成年的小姑娘,如果提及那晚曹泰昌xing騷擾盧笛的事情,再牽連出當初盧笛選秀時候所謂給出的“開。苞”承諾,那麼盧笛的聲譽就毀了。
“秦小姐最好給予說明,我們會保證絕不對外界透露相關私隱。如果秦小姐不將此事說明,恐怕對秦小姐所處形勢極為不利。”魏強公事公辦,平和的語氣裡卻隱隱滿是威懾。
秦箏垂下眼簾去,“曹泰昌騷擾我手下藝人,出於義憤,我才打了他。”
這本是充分的理由,秦箏相信就算警官也會理解。曾經她就在電視裡看見過一位法官當庭審判一個犯人,出於公,那法官依法辦案;但是當庭審結束,那位法官怒髮衝冠而起,脫掉身上的法官袍,站到旁聽席上對那犯人大聲斥責!
雖然那法官的此等作為引發了社會上的爭論,但是秦箏卻從本心裡欣賞。穿著法官袍,我以國家法律為準繩,我遮蔽掉個人情感;但是並不等於我從內心裡就會看得慣你的犯罪行為!這才是一個正常人應該做出的舉動。
秦箏相信,聽了曹泰昌對盧笛的所作所為,魏強警官也一定可以理解她打人的原因。公檢法的從業人員首先也是普通人。
沒想到魏強卻挑起眉尖冷冷一笑,“秦小姐說的與事實有所出入吧?坦白說,現在的社會條件下,法律上就連認定強。奸罪都是極為審慎,除非證據充分而確鑿,否則一般不會輕易定罪;更何況是在潛規則盛行的娛樂圈裡?秦小姐手下的藝人是新晉,而曹先生早已是商界成功的商人,這種不平衡的身份對比之中,秦小姐你自己倒是說說看,更容易出現問題的是哪一方?”
秦箏心“咕咚”一沉,莫非這位警官認定了是盧笛在主動釣曹泰昌?“魏警官,你在誘導我口供的方向?我雖然不是很懂法律,卻也知道魏警官這樣做是不合宜的。”
“哈!”魏強倒是不惱,依舊好脾氣地笑,“秦小姐果然好口才,很善辯。好,我現在不做任何誘導性的提示,請秦小姐你繼續說下去。”
秦箏走出公安局時,已是日落西暮。秦箏站在公安局門口,抬頭望西邊天際那顆渾圓暗紅的太陽。宛如一枚柴雞蛋的雞蛋黃被包在薄紗裡,略顯呆板地掛在天邊。
秦箏輕輕嘆息,原來永遠火力四射的太陽也有這樣無力呆板的時刻。她在公安局裡該說的都說了,秉持著良心,每一句話都是真實的,可是魏強警官那涼涼的眼神始終滑溜溜地刺在她心上。
女人都有可怕的直覺,雖然說不出為什麼,秦箏本。能感覺到那警官一點都不相信她的話,甚至似乎有意無意間對她相當鄙薄。
她做錯了什麼?難道曹泰昌那樣的人渣不該打麼?難道那樣的情形下,要她眼睜睜看著盧笛受辱,而只為了自保而無動於衷?拜託,就算要因此而觸犯法律,那樣的情形之下她也真的按捺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