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眼中漸漸有了神采,“對啊,律界毒菊歐天姿,的確不應該忘了她。”
長長一條通道,日光燈放射出慘白的光,空氣陰溼,像黑白交界的邊緣地帶,沉淪著灰色的抑鬱和麻木。
歐天姿跟在警衛身後,脊背挺得筆直,曾經有媒體評價她走路的樣子就像盛開的菊花,枝杆筆直花蕊輕盈,姿勢相當漂亮。
“律界毒菊”中的“菊”字,由此而來。
警衛推開廊道盡頭的鐵門,尖銳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重重響起,歐天姿第一眼看見的,是件白襯衫。
四周黯淡,那件襯衫便顯得格外醒目,穿在那人身上,線條非常好看。
等她坐到他面前,真正看清他的樣子時,光好看一詞已經不足以形容。
Crystal Boy。絕色、魅邪、精緻、靈秀是他所擁有的詞語;驚豔、傾倒、瘋狂、尖叫是人們對他的反應。這個備受世人關注讚美痴迷追逐的寵兒,即使坐在冷冰冰的監獄裡,依舊不減傾世的美麗。他神色冷漠,衣冠楚楚。
歐天姿從皮包裡取出一支紅色的鋼筆,把玩在手上,然後開始了她的談話:“秦方大律師心臟病復發進了醫院,無法出庭為你辯護,我是他的學生歐天姿,從現在起由我接手你這起官司,希望我們能夠合作愉快。”
畢非焉連眼皮都沒有抬,徑自看著自己的手,燈光下的那雙手,修長盈美毫無瑕疵。只要他擦了某種牌子的指甲油,其他人必定都會紛紛效仿,一時引為美手的典範。
然而就是這雙手,在半個月前被控謀殺了知名設計師紀魏新——據說是他的情敵。
歐天姿將手中的資料翻開,“我看了一下之前你給警方的口供,真是抱歉,我不得不說,你說了一些蠢話,不過問題還不算太嚴重,我有辦法補救。”
檔案翻到第三頁,上面有張美麗女孩的照片,明眸皓齒笑得很甜。“還有個壞訊息要告訴你,你的好朋友,也就是本案最重要的證人——穆離小姐,昨天晚上死了。”
畢非焉終於抬起眼睛,眸底閃過一絲驚訝,就像千年幽湖,被飛鳥掠起了漣漪。
歐天姿漫不經心地說:“也許我們應該認為這是好事,少了她的口供,對你的指控將會變得軟弱無力。”
“她怎麼死的?”
他開口,聲音喑啞,但很好聽,帶著種獨特的節奏,像月夜下的誘惑。歐天姿不得不承認:這個少年的外在條件,實在很得天獨厚。
“據說是某司機醉後駕駛,誤撞到穆小姐。”歐天姿衝他微笑,笑容裡自有種淡淡的嘲諷。明天開庭今天主要證人就死了,這個少年的運氣,也不是一般得好。
燈光下,畢非焉的臉色看起來很蒼白。
“Venus的負責人江桂珍小姐認為這件事不應該告訴你,以免影響你的情緒。但我覺得與其讓你明天上庭時聽到她的死訊,不如現在就告訴你,起碼你有一個晚上的時間來哀悼和調整心態。無論如何,我希望明天出庭時看見的是個準備充分的畢二少。OK?”
畢非焉垂著眼睛一言不發。
要說的已經說完,她從不浪費時間,而且這監獄也的確沒什麼好待的,即使對面坐著的是個極其賞心悅目的美少年。歐天姿合上檔案站起來說:“如果沒有什麼問題的話,我要走了。明天法庭上見。”
就在她跨出鐵門的那一刻,畢非焉忽然問道:“她的葬禮安排在哪天?”
歐天姿想了想回答:“下週六。也就是說,如果你能無罪釋放的話,還趕得及去獻花,所以你要表現得好一點。”
身後一片沉默。歐天姿笑笑,走了出去。
早晨8點,晨報準時送到。
衛淡嶸身披浴袍下樓來吃早餐,他的室友皆助手鄧潛抖開手中的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