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是付流,被人移花接木,利用方仁杰的手,殺死了付流。也是在枕頭底下,找到了流字的紙條。”
“現在是雲水,被人下了醉三,生死難料。夜家莊的護衛,在梳妝檯上也找到了水字的紙條。”
“綜合起來,就是師父所說的,高山流水。可是師父,我還是不明白,殺人動機是什麼?總不能一時興起,無緣無故的殺人啊?好端端的。聯絡著這幾個人的主線是什麼呢?”
林慕白放下手中墨筆,受害者的名字悉數躍然紙上,“高山流水,曲高和寡,誰人知?”
暗香湊上來,望著躍然紙上的名字,越發的不明白,“師父,你說是不是如意班得罪了什麼江湖人?以至於一個個的被——”
“不像。”林慕白道,“江湖人誰不知道夜家莊的名頭,敢在夜家莊裡動手,不是自尋死路嗎?何況夜凌雲也查不出來,可見兇手隱藏極深。能如此清晰的瞭解所有人的秉性,挨個殺死,應該是內部的人。”
“會是誰呢?”暗香一怔,“會不會是歐陽蕾?”林慕白不語,暗香打趣般笑道,“總不至於是啞叔吧?”
輕笑兩聲。林慕白瞧了她一眼,“胡說什麼呢,趕緊去睡吧,林婉言的三日期限快到了,我們得抓緊時間。”
“師父,她爹真的救過你嗎?”暗香撇撇嘴,“看她那德行,她爹真的會那麼好心?”
“有時候父女未必都全然相同的,義父是個好人,慈眉善目,儒雅斯文,倒像個私塾先生,渾然不似尋常大夫。”說到這兒,林慕白遲疑了一下,而後輕嘆一聲,“只可惜他為了救我,不惜以身犯險——好了,別問了。當年的事情我不想再提。我欠義父太多,就還在林婉言身上罷了!”
“這太便宜林婉言了。”暗香不悅。
“人世間的果報,都有限度。作孽太多,勢必有報。行善積德,自有福廕,只是早晚問題。”林慕白起身,將寫了名字的紙張點燃,隨手丟進火盆裡,望著燃起的淡藍色火光,美眸突然一縮。紙張?灰燼?
“師父?”暗香喊了一聲。
“去睡吧!”林慕白淡然。
暗香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寂靜的房內,只聽得燭花嗶嗶啵啵的響著,林慕白望著火盆中的紙張灰燼,眸色微斂。心裡的疑問似乎漸漸的明朗起來,這一樁連環兇殺案,越發的眉目清晰。
是夜,寂靜。
又是床邊凹陷,林慕白慣來睡眠淺,當下又明白了,是傻王爺又來鑽被窩了。這傻王爺還真是賴上她了,似乎還賴上癮了,非但喜歡半夜爬床,還敢明目張膽的抱著她睡。
所幸她早有準備,手起針落,就紮在了他的睡穴上。
只是林慕白沒想到,容盈啥反應都沒有,仍是笑嘻嘻的望著她,突然懷抱一縮,直接將她整個人都按在懷中。連睡穴上的銀針,都被他若無其事的拔出,隨手一丟便牢牢的紮在了遠處門板上。
心下咯噔一聲,林慕白眨了眨眼睛,傻王爺還會移穴?可白日裡她為他施針診治,怎沒發現呢?有那麼一瞬,她在想,這容盈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
如果是真傻。那為何行為舉止如此超乎常人。
如果是假傻,就該知道她並非馥兒,為何還要粘著她不放?
他指節分明的手,直接解開了她的髮圈,將五指探入了她的髮髻之中,而後按著她的後腦勺,讓她以最近的方式,靠近自己的心臟。
那一瞬,她清晰的聽到,屬於容盈的——鏗鏘有力的心跳聲。
“疼。”他力道有些重,她不由自主的低吟一聲。
不安分的手停頓了一下,可不多時又開始撩動。林慕白只覺得自己困頓至極,夜裡喝了藥,這會子眼皮直打架,哪裡繃得住,乾脆隨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