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落髮,“如今不一樣了,一則,姨奶奶名下已經有了海靜。二則——”
籽定扶著蓮香站起,坐到床邊,半葉替她脫了繡鞋,換上大紅睡鞋。蓮香靠著籽定扯過的的方頭錦枕,倚在床頭,“一時還不困,這雙腿這幾天站酸了,替我捶捶罷。”
半葉嘻嘻一笑,取過錦被蓋住她下半身,接過籽定遞過來地美人捶,坐在床邊,慢慢捶著,“二則,如今府臺夫人說話的分量也更足。其一,不說爺向來不駁她的面子,便是這一回爺承辦迎駕,得了皇上青眼,咱們滿門裡都得了體面,誰說不是承了府臺夫人的情?要不是她這個皇上跟前侍候過的人提點幾句,齊三爺不會想著王嬪娘娘最愛碧青色。爺多少得想想這事兒。其二,爺和二爺是生死兄弟。於私,姨奶奶扶正,二爺是小叔子,於公,姨奶奶的兒子海靜是下一任的江蘇幫主,二爺便是戲文裡的顧命大臣。這於公於私,二爺都能說得上話——”
籽定笑著插嘴道:“若是二爺說得上話。便是府臺夫人說得上話。府臺夫人說了八個字。二爺斷不會說九個字。”
蓮香和半葉都笑了起來。半葉笑道:“籽定這話雖是玩笑。卻是真真兒地事。爺心裡若是有事一時委決不下。他還能去問誰呢?還不是二爺?”
蓮香慢慢道:“爺還會問大管事……”
半葉笑道:“姨奶奶怎地糊塗了。大管事可是聰明人。他雖是爺地腹心。卻也是姨奶奶地奴才。如今府裡沒得和姨奶奶爭地主子。他為什麼不做個順水人情?平日姨奶奶何嘗薄待過他?”看了看蓮香地臉色兒。“奴婢們也不瞞姨奶奶。這事兒雖在奴婢們心裡放著。卻一直沒提。只為了這事兒一時間是辦不下地。多少得看著時機慢慢來。府臺夫人也是沒生養。根基不穩。難說將來如何。現下看來。奴婢們都是拿得定了。夫人這一回雖是沒保住孩子。府臺大人卻只有更寵她地。
府臺大人在夫人耳邊上說地話。奴婢可聽得真真地——”
籽定搶著道。“奴婢也聽到了。府臺大人說。咱們以後不生孩子了。去鄉下老家領一個。你若是怕我娘見怪。我趕在你頭裡先死了。我去和我娘說。”
蓮香笑嘆著:“夫人是好福氣……”
半葉亦嘆道:“夫人地好福氣,就是姨奶奶的好福氣。姨奶奶細想想,以姨奶奶的性子斷不會自個兒去和爺說這個事,姨奶奶又沒個尊親兄長,誰能替姨奶奶真心打算,只有府臺夫人。若是咱們離了揚州,一則少了府臺夫人替姨奶奶說話,二則,爺到淮安難說會不會再抬進來幾個,便是現下外頭的三個,爺雖是膩了不再去了,卻沒有打發掉,外頭應酬叫著陪席。若是去淮安難說會不會帶那個董冠兒走。府裡若是多了一個主子,大管事那邊就難保了。三則,萬一有人又生了個兒子,海靜
好,二爺那邊也就難保了……”
蓮香先還是默默聽著,只聽到最後一句,頓時挺身坐起,皺眉道:“我只怕和夫人不能長久在一處做姐妹,又擔心淮安那邊不安生。倒沒想別地。只是海靜是我的兒子,將來也是我的依靠,他是爺的長子,我斷不能委屈了他。”
半葉點頭道:“夫人說得是。女人的依靠除了夫君就是兒子。便是府臺夫人那樣利害的女子,當初因著沒生養,也受了蘇高三地氣。不說姨奶奶,奴婢在那樓子上,看著蘇高三身上的衣料、首飾、還有那些大紅鳳底蝴蝶穿花高底鞋,奴婢都替府臺夫人咬牙。”
籽定卻是一臉迷惑,“姨奶奶,奴婢不太明白,府臺大人既是心裡有她,怎地又沒把蘇高三抬進府?”
蓮香嘆了口氣,“未必一定是中意蘇高三,只是多少起了念頭要抬進府裡做妾,只要男人這心思兒一動,難免將她另眼相看,不知不覺便各處留心。夫人賭氣回了孃家,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