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均。拔地參天皆勇將,安邦定國盡忠臣。衝鋒恐後常虞我,遇事爭先詎讓人?韜略久嫻真……”
“《天情道理書》、《天情道理書》(3)……”亂兵們聽得這再熟悉不過的東王詩句,剛剛舉起的刀兵,又不由自主地垂下。
“轟~~~”
震耳欲聾的一聲,人影,歌聲,俱都灰飛煙滅。
“火!火!蕃瓜弄!蕃瓜弄!”
汪有為忽地指著左前方,失魂落魄地驚叫起來:蕃瓜弄方向的天空,已被熊熊火光染得一片血紅。
“X個龜孫,這些該死的廣西婆娘,金銀,女人,統統還把他們的天父天兄了!”
伍貴文看一眼火光,恨恨罵道。
“父王、您、你們、你們怎能……”
郜勝鑣單人獨騎,不知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神色聲音裡,半是震驚,半是憤怒。
“勝鑣!你怎敢如此對我講話!”郜永寬呵斥道。
汪花斑搶步上前,攬住郜勝鑣的轡頭:
“小殿下、不、小官人莫亂怪郜鎮臺,天國氣數已盡,他帶頭反正,還不是為得你將來前程……”
“放手!”
郜勝鑣揚手一鞭,抽在汪花斑攬轡的手背,汪花斑吃疼鬆手,郜勝鑣一圈馬,疾馳而去,倏忽不見了。
“小官人、小……”汪花斑捂著紅腫的手背,正待要追,郜永寬冷冷道:
“由他去,他還能跑上天不成?花斑,有為,速叫弟兄們收隊,帶上細軟家口,分屯城南要害,要快!”他看了看高高的日頭,冷笑一聲:“已是正午,該恭迎那幫官老爺進城了。”
“今朝如何有些不對啊,這槍聲,好像城裡廂響起的呢?”
胥門城上,渣天侯拎著個破竹梆子,有些不安地諦聽著東面城裡的動靜。
“你莫要疑神疑鬼了,”餿天安扛著杆早打光了子彈的洋槍,在垛口間來回走著:“橫豎這蘇福省也快守不住了,遲早事情,你我弟兄,好生準備真忠報國到底,也就……”
他忽地噎住不言:蕃瓜弄方向,幾百老弱殘兵,匆匆地開來,眨眼功夫,已到了城門下。
兩人不顧連日飢餓疲乏,一骨碌跑下城去,衝到為首主將吳習玖馬前,正待請安具稟,吳習玖一擺手:
“莫絮叨了,速令兄弟們列隊。”
“諸位兄弟,慕王昇天,郜永寬等賊子造反,今日便是我蘇福省最後一日了!”
吳習玖此言甫出,列隊城前的幾百健兒,不約而同地迸出一陣怒吼:
“大膽賊子!”
“我等與他們拼了,為慕王千歲報仇!”
吳習玖一擺手:
“慕王殿下遺命,眾兄弟齊赴常州郡,助護王千歲守城,真忠報國到底。只是反賊殘妖洋鬼,處處猖獗,若無人斷後,大隊怕是走不脫,眾兄弟可有願與本主將死於此城上者?”
城前幾百健兒,身後幾百老弱,齊刷刷的聲音:
“我等皆願死戰於此門下!”
吳習玖點頭道:
“如此方不愧天國好男兒,既是眾兄弟都願,本主將只得點將……”
他話音未落,便聽城上一聲斷喝:
“哪個講爾在此殿後的?”
那人縱身躍下城來,正是忠慶朝將吉四:
“本朝將受命協守蘇福省,駐防此門,便死,也須死在城裡,吳大人,爾速率眾兄弟勝守常郡。”
吳習玖嗔目道:“吉大人,就嗣鈞鋪排爾聽本主將將令,爾怎敢抗令不遵?”
吉四也怒道:“爾是主將,本朝將須還是上司官,怎地,爾尚敢硬爭不成?”
吳習玖一把扶住吉四肩頭:“老兄不必爭了,大家真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