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斷,一半嘩啦落下,另外一半彷彿凝滯於半空中。幾天的苦練,已經讓他得了“如電”一式的精髓,出刀收刀間根本看不清楚刀的影子,只有刀過之後的那一抹刀光。重新蓄勢聚力,又是一刀劃出……
他每天要在這裡揮刀千下。這一千下可不是隨意出手,而是全力以赴,沒有絲毫保留。
這是武人的練法,而不是修士練劍的法門,不過道理一樣。武人對劍術的理解甚至還在修士之上,因為他們的劍術更加純粹,不像修士的劍術摻雜太多的東西。
又是一刀揮出。
瀑布再次被斬斷。不過這一次,斷口之處飛起一片水刃。刀過不可見,這片水刃卻可見。水刃遠遠飛出,漸漸展開,變得越來越薄。陽光透過水刃時,被折射成霓虹一般的炫麗光華。這是絕美的一刀。
但是,這種美麗只持續頃刻,轉瞬間就消失於無痕。謝小玉停下手來。他看著天空,回味著剛才那一抹刀光,彷彿又有所領悟。可惜這次的感覺如夢似幻,有些難以捉摸。
突然,遠處傳來砰的一聲輕響,還有一朵紫色的煙雲在東邊的天空瀰漫開來,那是求援的訊號。
謝小玉猶豫片刻,還是朝著那邊飛奔而去。
紫色煙雲看上去就在頭頂,實際上離這邊少說有二十餘里。謝小玉並不擅長飛遁之術,他只會一門很普通的“陸地飛騰術”。
“陸地飛騰術”號稱登山涉水如履平地,不過僅止於此,速度只比馬快一些,又不能離開地面。
他以前倒是會一門速度極快的遁術,可惜要那件本命法器才能施展。現在法器沒了,這門遁術也算是徹底廢了。足足跑了半個時辰,他總算到了。
前面有獸吼的聲音,還有廝殺的聲音,地上、樹上到處是折斷的枝椏和掉落的樹葉,還有不少樹倒在地上,最粗的一棵要兩個人才抱得起來。
循聲而去又跑了一里,他終於看到前面有七、八個人被許多虛影圍攏著。這些虛影看上去像狼,顏色暗淡,輪廓模模糊糊,像是籠罩在一片迷霧之中,又像是一連串影子重迭而成。那是妖獸。
謝小玉放慢腳步,他在猶豫。
天寶州是財富之地,同時也是危險之境,最危險的就是三樣東西毒瘴、土蠻和妖獸。他已經領教毒瘴的厲害,現在又看到妖獸。
中土也有妖獸,不過因為門派眾多,人口也多,早就沒有蠻荒之地,妖獸沒有棲息之處,只能在人跡較少的地方苟延殘喘,所以大多屬於體型小、活動迅疾、沒威脅的那種。
眼前這些妖獸就不一樣,一看便知道非常危險。
被圍困的那幾個人也不簡單,大部分人圍攏在外圍,手中各持利刃。一箇中年文士被保護在中間,正是這個人御使一件由無數花瓣組成的法器,把那些妖狼擋在外面。
這件法器非常漂亮。只見成千上萬片花瓣將這幾個人團團圍攏住,花瓣盤旋飛舞,隨意亂卷著。
就算這只是一件下品法器也非常難得,因為這件法器攻守皆能,一般的人絕對不可能擁有這樣的法器。
謝小玉猶豫的不只是會不會把自己搭進去,他還猶豫這些人值不值得他救。
俗話說:“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為讀書人。”他可以放心結交李光宗那樣的人,但是對眼前這些人,他提防還來不及。
謝小玉正猶豫著是救是走,突然聽到那個文士朝著這邊高聲喊道:“這位朋友若肯伸出援手,在下必有厚報。”
謝小玉一陣愕然,朝著那人仔細看去。他馬上明白了。
那人身邊有一個五短身材的傢伙,手裡捧著一個鏡子大小的羅盤。謝小玉知道自己疏忽了。
天寶州到處是高山密林,難得看到平地,要深入內陸,一定要帶上一個會六爻定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