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她在孔瑄的注視下接下那份賜婚的聖旨,卻無論如何都無法辦到,她的心給了他,就是再被逼到絕境,她也不願有絲毫對不住他,這一刻,她不再冷靜退讓,她只願自己象烈火般熊熊燃燒。
這一刻,她湧起如潮傲氣:簡南英,你當年追捕我母親,令她武功盡失,隱姓埋名,早辭人世,今日又來強逼於我,你圖謀何在!我倒要與你會上一會,只要能保這院內之人平安,我藍徽容縱是被你千刀萬剮,又有何妨!
藍徽容掙開慕王妃無力的雙手,目光在慕王爺與慕世琮面上掠過,強迫自己不去看慕世琮眼中絕望之意,毅然步向府門。
孔瑄凝目注視著她,高大的府門映著他挺直的身軀,微微秋風由門外捲入,融融秋陽灑於二人身上,藍徽容與他擦肩而過,眼神交匯間,似訴說了千言萬語,跨過了千山萬水。
藍徽容的身影迅速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沉重的王府中門‘吱呀’關上,捲起一股陰暗而蕭瑟的風。
待院中再無外人,慕王爺伸手解開慕世琮的穴道,慕世琮跳起來向外衝去,慕王爺迅速移動,攔在了他的面前,凌厲的目光盯著他:“你忘了皇上是怎樣的人嗎?!”
慕世琮哀求地望向他:“父王,我不管皇上有多厲害,我不能讓他帶走容兒。”
慕王爺從袖中掏出一封書函,擲於慕世琮胸前:“你看看吧,昨夜我就覺得事有不對,皇上陳兵十萬於邊境,他早已準備好了,難道,你真的想造反嗎?!”
慕世琮咬咬牙,將手一揮:“反就反了,當初,若不是他,我們慕氏族人也不會冤死,父王也不用背上叛國之名!”
慕王爺猛然一個耳光甩於他的面上,怒道:“你就沒看清皇上的意圖!他一為求清娘下落,二為求取那件物事,三是想逼我們與寧王反目成仇,若逼得我們真反,只怕更合他意,我們慕家軍剛與西狄交戰,元氣大傷,怎敵得過朝廷的精銳,你怎能這般不冷靜!”
慕世琮踉蹌退後幾步,輕輕搖頭:“可容兒她,她要怎麼辦?”
“她沒事的。”慕王爺恢復冷靜神態:“皇上不會傷她性命,我們慢慢再想辦法救她。”
孔瑄穩步過來,行了一禮,平靜道:“王爺,侯爺,我想辭去郎將之職,軍中除名。”
三六、協定
簡璟辰手腳發涼,腦中迷亂,呆望著藍徽容出了王府大門,下意識提動腳步追出,只見藍徽容縱馬而去的背影,他翻身上馬,一行人急追向藍徽容。
藍徽容似有滿腔憤恨,出了東門,沿著官道打馬疾馳,任狂風捲起自己的衣袂,平息自己心中的怒火,耳聽得身後近百匹駿馬追來的聲音,兩行清淚緩緩淌落,她不敢再回頭望向潭州城,想著出府門時孔瑄的眼神,只是在心中默默地呼著:孔瑄,你不要來,千萬不要來!
簡璟辰坐騎是大內名駒,不多時便趕上了藍徽容,藍徽容斷髮抗婚帶給他的衝擊與震撼令他頭腦一片迷茫,被狂風一吹更添瘋狂,他兜頭拉住藍徽容的馬韁,攔在了她的馬前。
簡璟辰迎上藍徽容冷漠的目光,見她面上隱有淚痕,心中一軟,復又一酸,冷聲道:“是誰?!”
藍徽容心一凜,也不答話,也不願意看向他,頭扭向右方,漠然望著遠處的村莊。
侍衛們也皆趕了上來,見二人情形不對,均在數丈外勒住座騎。
簡璟辰將心中憤恨之情壓了又壓,終無法抑制那被當眾抗婚的羞辱,他是皇子,自幼尊貴,雖在打壓中長大,卻也未曾被一個女子這般蔑視過,何況這女子,是他心心念念,時刻思著想著的那人,更何況這女子,是父皇親自為他冊定的太子妃人選。
他未料到幾個月不見,她竟有了如此大的變化,她不再是那個與自己暢談詩詞、把酒言歡的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