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抿嘴一笑:“他當然是有目的的,就是想著姐姐能嫁給他啊,看來他對姐姐倒真是情深似海。”
藍徽容略覺煩心,但知與她多說無益,遂岔開話題,笑道:“妹妹,我帶你出去遊覽一下京城,如何?”
藍華容喜上眉梢,藍徽容帶著她出了大門,監守計程車兵見她只帶了一個弱質女子出來,又懾於她的威名,倒也未上前阻攔。
這也是藍徽容進京後首次上街遊玩,一路上行人接踵,店鋪林立,一派繁華景象,兩姐妹遊得興起,不知不覺中便是正午時分。
見前方有一酒樓,樓前一帶夾竹桃開得正豔,綠樹紅花,襯著酒樓的雕花木欄,頗顯雅緻。二人拾級上樓,坐於窗前,命小二沏上香茗,點了兩碟點心,又叫了幾份素菜,感受著窗外吹來的清風。二人說說笑笑,藍徽容也暫時丟開了先前的煩憂。
正在說笑之時,腳步聲輕響,藍華容面向樓梯口,看得清楚,面容一驚,復又一紅,站起身來。藍徽容轉過頭去,見簡璟辰正含笑走到二人桌前。
藍徽容站起來,微笑道:“王爺怎麼這麼有空,也學我們閒逛?”
簡璟辰笑道:“我想起你們是首次逛京城,總得儘儘地主之誼,也稍補將你強請進京的愧疚之情。”他轉向跪落於地的藍華容道:“起來吧,不必如此多禮,你姐姐可從來不與我講這般禮數。” 藍徽容見他依然是一副溫和模樣,絲毫不因前幾日輸於慕世琮之手而有怨懟情緒,知他心機愈發深沉,只怕背後的手段也會愈加厲害,淡淡一笑:“多謝王爺美意,我還正愁無人指引,不能令我妹妹見識京城的繁華之處。”
簡璟辰自輸於慕世琮之手,皇帝收回賜婚旨意之後,便知事情不妙,總感覺在某些環節上出了問題,可又想不出問題究竟出在何處。皇帝對於戶部虧空一案又追得緊,讓他焦頭爛額,愈發惦記著那件事情,心裡明白還得從藍徽容身上下手,聽得屬下稟報她帶著妹妹在街上游玩,便跟了過來。 二人皆是面帶笑容,卻各懷心機。唯有藍華容一片天真純善,覺姐姐風姿卓然,這未來的王爺姐夫溫文爾雅、和煦可親,又是首次在外遊玩,實是有些興奮。
用過午飯,簡璟辰帶著二人在京城四周遊玩了兩個時辰。藍徽容倒沒有什麼,藍華容本是深閨女子,走了這麼久,又屢被眾人注目,便覺有些吃不消。藍徽容見她面色不好,忙向簡璟辰道別,將她送了回去。
她將藍華容送入內室,正要轉身離開,藍華容卻突然想起一事,喚道:“姐姐!” 藍徽容回過頭來:“妹妹,何事?”
藍華容揉著痠痛的雙腿,抬頭道:“姐姐,有件事我忘了告訴你,我們上京前一日,大伯被官兵押著去了藍家祖墳,指認嬸嬸墳墓,但後來聽大伯回來說,官兵們挖開墳墓,嬸嬸墓中空空如也,姐姐可知是何緣故?”
五十、華髮
藍徽容出了藍宅,站在門口,望著門前一排綠柳,心緒紛亂。皇帝究竟是何用意?為何要派人去挖出母親的棺木?母親為何又似已事先預料到這一著,臨終前囑咐自己瞞著藍家人偷偷將她的棺木遷往會昭山煙雲谷?
當時自己滿腹疑慮,不明母親為何要這般囑咐,卻也還是依她遺言,於某一夜將她的棺木遷往煙雲谷母親指定的地方,這才發現母親竟早已在那處準備好了墓室,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這段時間以來,藍徽容總是想著如何化解眼前的危機,救出藍家人和侯爺,卻未曾靜下心來想過母親生前一些奇怪的舉動。今日得知皇帝竟派人追查母親棺木,這才覺疑雲重重,皇帝究竟是想得到母親的棺木還是想著透過這個來找到寒山圖呢?
她立於垂柳之下,信手摺下一根柳條,長久地思考著,眼前有一層迷霧,無法撥開,更有一團烏雲,濃濃地罩在心頭。
極輕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