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世琮在旁,有些羞澀,還是伸出手來,想替孔瑄將他鬢邊白髮扯掉,孔瑄忙微微閃身,藍徽容以為他礙著慕世琮,便也未再執著,放下手來。
孔瑄溫柔地看了藍徽容一眼,微笑道:“你們在人前演戲,我總要在後面做些什麼才行。不過,讓那些情報透過允王之手,不著痕跡地給皇上的人查到,還真是費了一番心思。” 聽他此言,藍徽容心思轉回正事上,沉吟道:“現在我們只是做好了第一步,下一步如何行事,還得想周全一些。”
“是,皇上雖初步消除了對侯爺的猜忌,但如何令他放了藍家人,放侯爺回去,還真是有些難辦。”孔瑄見她不再關注自己的白髮,暗暗鬆了一口氣。
慕世琮道:“看來容兒得想辦法把寒山圖找出來才行,清姑姑定將寒山圖藏在了某處。” 藍徽容搖了搖頭:“現在看來,皇上的心思不單是指向寒山圖,我還得再試探一下他的真實想法。倒是寧王,現在被我們這麼一攪,為了戶部的事情,只怕他心中想的唸的,就是要從我這裡得到寒山圖。”
三人商議片刻,見時候不早,慕世琮道:“容兒,我先送你回宮,改日再來找你。我那侯府外滿是監視之人,怕引起皇上和寧王懷疑,孔瑄不便露面。他現在住在玉媚樓,那裡是父王早年設下的一處暗樁,若有緊急情況,你就去找玉媚樓的晴芳姑娘。”
藍徽容站起身來,望著孔瑄,二人目光膠著在一起,難分難捨,慕世琮眼神一黯,走了出去。 藍徽容靜靜地走到孔瑄身前,凝望著他略顯憔悴的面容,眼中盡是痴戀與不捨。孔瑄伸出手來,替她將鬢邊秀髮攏到耳後,見她眼中隱有淚花,手指輕輕勾了一下她的鼻尖,略帶調侃道:“虎翼營的規矩,不能掉眼淚的,忘記了?!”
藍徽容側頭一笑,眼淚卻啪啪地掉下來,怕孔瑄看見,將臉埋在了他的肩頭。孔瑄將她緊緊抱住,感覺到她的淚水洇溼了自己的衣衫,她的心在勃勃跳動。想起她孤身一人在宮中與豺狼為伍,想起自己不知是否能順利拿到解藥,陪她一生一世,心中憂痛交纏,騰騰如沸。
他將頭低下去,貼到藍徽容耳邊,輕聲道:“容兒,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不要哭,要照顧好自己。”
藍徽容覺自己的淚水就要控制不住,洶湧而出,但又不願讓孔瑄擔憂,低低地‘嗯’了一聲,柔聲道:“你也不要太過操勞了,寧王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你雖在暗處行事,也要萬事小心些。” 她知寧王的人此時肯定在這酒樓外監視,又絕不能讓寧王知道孔瑄也來到京城,怕他狠下殺手,終勉力從孔瑄懷中退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猛然轉身出了房門。
回到宮中,已是月掛高樓,藍徽容先去了正泰殿,見皇帝還在批閱奏摺,案邊桌上擺著一桌御膳,卻都涼了。
經過十多天的相處,藍徽容知皇帝雖心狠手辣、薄情寡義,卻也不失為一個稱職的帝王,勤政克己,生活也頗為儉樸,而且聽宮女們背後議論,皇帝似是從幾年前便已少近女色。此時望著這清冷的正泰殿,望著燭光下這個孤獨的身影,縱是對他有著深刻的仇恨,卻也在心中湧上一絲憐憫之意。 她輕聲命內侍將冷菜撤去,內侍有些猶豫,怕被皇帝責罵浪費,但見藍徽容堅持,便依言撤去。藍徽容親到御膳房弄了兩個熱菜和一樣點心,端入正泰殿。
早有內侍過來用銀針試毒,皇帝聞到誘人的香氣,抬起頭來,望向沙漏,方知已到了定昏時分,他放下手中羊毫筆,站起身來,微笑道:“容兒今日去了哪裡遊玩?”
藍徽容將菜式點心擺到紫檀桌上,柔聲道:“皇上再勤於政事,也得愛惜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