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肩顫抖,宛如夜風中瑟瑟綻放的一朵野花。 風自原野吹過,一片花瓣似不堪風的侵襲,卷著撲上藍徽容的面頰。藍徽容一驚,猛然抬起頭,眼中光芒一閃,淚水漸止,慢慢站了起來。
她默立片刻,忽然轉過身,身後,還是那片小樹林,和無垠的夜色。
她心頭激憤傷痛難言,向著那樹林,向著那夜色,大聲道:“孔瑄,我知道你跟著我,你一定在跟著我,你出來!”
她的聲音在原野中遠遠地傳開去,回答她的卻是無邊無際的沉靜。
藍徽容向前行出幾步,憤然道:“你不要再躲了,我知道你在這裡。你,怎麼可能不見我一面再走?!你再絕情,再如何殘忍,也不可能不遠遠見上我一面再走的!”
“你出來吧,孔瑄,我求求你,你再不出來,我,會恨死我自己的。”
她的淚水再度滑落:“孔瑄,我恨你,但我更恨我自己。我太天真,太幼稚,我竟然會相信你,相信仇天行當初會那麼輕易地放過你。是我不對,是我將人心想得太簡單,我從沒有用心去了解你的苦痛,你的掙扎,是我對不起你。孔瑄,都是我的錯,我恨我自己,你如果就這樣走了,我會將我自己恨死的!”
先前還飄浮著的流雲似也被她悲傷的話語驚走,夜空如黑琉璃般空淨。藍徽容望著滿眼星光,心頭的火焰騰騰而起:“孔瑄,你這個膽小鬼,我恨你,你給我出來!你怎麼能夠這樣丟下我,你膽小,你不守承諾,你違背誓言,我恨你,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她的身子在田野中慢慢地轉著,聲音漸轉淒厲:“你出來啊!你答應過我什麼?答應要陪我一生一世的,答應要做我的夫君的!你這個騙子,你欺騙了我這麼久,你從不曾把我當成你的妻子看待,你這個大騙子,你出來啊!出來給我說清楚啊!”
她的聲音漸漸嘶啞,回答她的卻仍然只有無邊的沉默。藍徽容心尖疼痛,一口氣接不上來,無力地再度跪落於地。
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跳了起來,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拔開瓶塞,倒出一粒藥丸,顫抖著大聲道:“孔瑄,你聽著,我手上的是斷情丹。你也知道,這藥服下去一個時辰後必當喪命,無藥可救。你,若是再不出來見我,我就死在你的面前!反正你也是死,要死,我死在你前面好了!” “我數三下,你再不出來,我不會猶豫的!你聽著,一,二,三―――”藍徽容眼中閃過濃烈的絕望之色,她閉上雙眼,仰起頭來,顫抖著將那藥丸送至唇邊。
低沉的嘆息聲若有若無,飄飄渺渺,藍徽容的手停在了唇邊,睜開眼,望向從林中緩緩步出的那個身影。
孔瑄在她身前十餘步處停住,低嘆道:“容兒,你這是何苦?”
藍徽容身子瑟瑟發抖,猛然彎腰拾起先前丟落於地的鞭索,衝了過去。孔瑄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手中的鞭子夾雜著憤怒與瘋狂,重重地落在自己的身邊,一下,一下,鞭打著他本已痛苦不堪的心。
藍徽容不停抽向孔瑄身邊的花草,怒道:“你這個懦夫,你這個膽小鬼,我恨你!恨你!” 孔瑄默默地看著她渲洩著心中的憤怒與傷痛,待她筋疲力盡,方緩步上前,將她輕輕地擁入懷中,柔聲道:“容兒!是我對不住你!”
藍徽容無力地鬆開手中的鞭索,揪上孔瑄的衣襟,放聲大哭:“你這個騙子,你是個大騙子,你為什麼對我這麼殘忍?!我恨你,恨你!”
孔瑄撫著她的秀髮,哽咽道:“是,容兒,我是騙子,都是我的錯,從一開始,就是我欺騙了你,你,放了我吧。”
藍徽容一個激靈,發瘋似地將孔瑄一把推開,冷冷而笑:“你這算什麼?騙了我就想逃?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你想死是吧,好啊,我們一起死吧!”她冷冷地看著孔瑄,忽然仰頭,將左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