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侍衛被趕得遠遠的,韓旭落後柴忠訓半個身位,一路上,兩人均是沉默不語。
不知不覺間,兩人來到了文德殿。柴忠訓抬頭看著文德殿院內鐘樓上的那座銅鐘,怔怔發呆。
對於面前的這位近在咫尺的小皇帝,韓旭突然生出一種莫名的疑惑,那是一種非常不真實的感覺。柴忠訓有時是一個愛玩愛鬧的少齡人,有時卻又像比自己還年長穩重的成年人。但不管怎樣,在他的身上缺少少年人的活力,同樣也缺少成年人那種旺盛的精力。
柴忠訓打破沉寂,突然開口問道:“韓旭,你說為何人人都想坐上那個位子呢?”
韓旭一愣神,這話該如何回答?但皇上問話,那能不答呢。於是,想了想,恭敬道:“說句大不敬的話,這世上想坐皇位的人多了去了。然而,能有命做上去的還真不多。所以,既然上天選擇了皇上,那皇上就是真正的真命天子。其他之人不過是跳樑小醜罷了。”
“呵呵,你這是拍馬屁,朕知道。”柴忠訓笑呵呵的看了眼韓旭,又道:“但你說的也對,想坐皇位的人很多,能真正坐上去的人,卻沒有幾個。父皇罷了張永德的都點檢之職,想來也是為了讓朕這皇位坐得更穩。而現在卻又冒出了個李重進。”
聽到李重進三個字,韓旭頓時一激靈,這傢伙竟然被皇上給惦記了,這下不死也得脫層皮了。
“母后和範愛卿駁回了李重進的摺子,這也是今日韓通怒氣衝衝,欲教訓你的原因。”柴忠訓嘆氣道:“可是這皇位真的那麼好坐嗎?別人也許這樣認為,但至少朕不這麼想,這包袱太重了,就連母后也整日愁眉不展。若是有得選,朕還真是。”
柴忠訓沒有說下去,但這意思韓旭是聽明白了,這小子根本就不想做這個皇帝。不過這符太后也真是的,竟然在小皇帝面前長吁短嘆,耳濡目染之下,柴忠訓定然也會對這皇位沒了興致。
“行了,不說這些煩心事了,今日朕和母后實在是被李重進給氣暈了頭。你是朕在宮外認識的,也算是萍水相逢,朕就只想和你說說心裡話,這說出來,就爽快多了。”柴忠訓老氣橫秋的說道。轉而,興奮的指了指鐘樓上的銅鐘,大聲道:“走,這鐘樓上的鐘,朕是天天見到,可從來沒聽它響過,朕今日就要敲打敲打它。”
“當,當,當。”文德殿的鐘聲,響徹整個皇宮大院,頓時引來了一陣雞飛狗跳。
宮內的太監,侍衛亂成了一窩,唯有兩個肇事者,興奮的看著這一切。
陪著小皇帝鬥雞,遛狗,整整玩了一個下午。韓旭拖著筋疲力盡的身子,前往殿前司交班。要說也奇怪,平日練功似乎也沒這麼累,竟然被興奮的小皇帝給玩累了。
“喲,這不是韓大侍衛嘛。”
韓旭抬頭,見幾個殿前司的禁軍笑呵呵的看著自己,頓覺奇怪,道:“你們是?”
“得,我們是誰,你當然不認識啦。不過,你韓大侍衛的大名,現在可是傳遍了整個殿前司。”一名侍衛上前,摟著韓旭的肩膀笑嘻嘻的說道:“敢在宮內,對著韓通拔刀,你可是整個殿前司的第一人啊?即使是趙將軍,也不敢這麼做吶。”
“豈敢,豈敢。”韓旭抽了抽嘴角,尷尬的笑道。
又一名侍衛,上前對著韓旭的胸前就是一拳,笑道:“不過,說真的你小子真有種,可替咱殿前司出了口惡氣。平日裡韓通這老賊,整日對咱殿前司橫鼻子豎眼,在宮內橫行無忌。一個不小心,被他逮著了,就是一頓軍棍,他可不管你是不是他的手下。”
“對,韓兄弟才來沒幾天,就這身手,這氣魄,哥哥我就服你。”
殿前司禁軍紛紛圍了過來,對著韓旭就是一口一個兄弟。實在受不了這幫渾人的熱情,無奈的韓旭,找了個藉口,趕忙牽著自己的馬匹,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