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一定會覺得宛如置身大森林。我要靠近窗戶這一塊,晚上還能看看月亮。怎麼樣,劃給我吧。
他說:哦不,森林裡野獸比較多,夢遊的時候一不留神把你踩死。
她說:這裡只有一頭,我小心點好了。又狡黠地翻眼珠子,說:你知道,我現在沒有利用價值。
他露出邪笑,說:我未必要追求終極價值。
她的臉騰地紅了,咬牙切齒了一陣,將她的一堆寶貝零食轉移到床頭櫃上,說:我晚上吃東西,你別以為是老鼠,還有不許你跟我搶。
他說,咳,難道陳劍還跟你搶垃圾食品。
她不理他,轉過身去碼零食,一層一層,卻碼得心不在焉。
陳劍給她買過形形色色的零食,自己卻從不好吃,但有次她給他一個果凍,他吸溜到嘴中,忽然覺得又很好吃又好玩,就坐著把一袋“徐福記”全吃光,他說,小時候吃過的唯一零食就是炒西瓜子,因為籽太小,他從來就只是囫圇嚼一嚼。看一個大男人小孩一樣快樂地吸果凍,她心裡劃出了一種近似於疼惜的感覺。此後,她會把她所有愛吃的東西讓他嘗,可他只是對果凍情有獨鍾。有次生日她給他個超級大果凍,他說,要跟別人說女朋友的生日禮物是果凍,別人會笑死的。但是我喜歡。每個人都會特定的喜歡一樣東西,一種口味,一個人。你是那個符合我口味的果凍——而後擁過她,說:就這樣被我吃掉。啪,留給她一記甜蜜的吻。
馮至鳴看她恍惚,輕敲了她一記毛慄,說:別以為我看不到你腦裡想什麼,從現在開始,把與我無關的人、事統統過濾掉。
她呆呆說哦。蹲下來,收拾行李,一陣後,才反應過來,摸著自己的腦殼,說:你幹什麼打我,敲腦袋容易笨。小時候我爸都不敢敲我腦袋。
他說:你反正都處在笨的範疇,很笨跟一般笨在我看來沒什麼區別。
她垂下頭,沒跟他計較。
其實他倒希望她跟他計較,踢他一腳也行,這個樣子反而證明她還處在零食和陳劍的某種錯綜記憶中,便陡然有些不悅。四仰八叉躺一邊怔怔看她理衣物。
她拿了衣服,說:掛哪裡?
他努了努衣櫃。
她開啟,裡面全是琳琅的大牌,她有點猶豫,說:我本來覺得我的衣服還過得去,跟你一比,簡直沒法看,就像我們兩個人,走在一起也挺不般配吧。
他懶散地說:你那意思,脫了會比較般配?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她瞪他一眼。死命地扯手裡一條壓得皺皺巴巴的裙子,說:寶貝,人窮志不短,別愁眉不展。撥拉了幾下,衣服居然聽話得被拉直。
時間差不離,各自洗洗睡。
他從衛生間出來,發現她裹了被子躺在床邊的地板上裝睡,彷彿還在作垂死掙扎。他笑了笑,一把抱她上床。
懷抱著心愛的女人,被同一張被子簇擁的時候,他心裡的幸福感還是像做夢一樣滲了出來,他輕飄如羽毛,晃晃悠悠墜入夢鄉。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他的幸福感依舊不散。直接的後果是籤批同意了員工今春的出境遊。即便開令人頭疼的董事會,他也始終笑盈盈的,間或走神。想早上,趴在床上研究她的睡相。她睡覺的姿勢像一條擱淺在灘上的死魚,頭尾弓著,如果骨頭再柔軟些,估計可以觸碰到,只不過是一條死得很幸福的魚,她很愛笑,眼睛跟兩彎香蕉似的,嘴卻嘟著,似乎很驚訝。鼻子圓滾滾蹲在中間,像個看門的小狗,他忍不住輕輕摁了下。她吸溜了下,翻個身,卻沒開門……
他輕手輕腳起床,打電話給她訂了早餐,然後上班。一到辦公室,桌上的電話就響。接起,居然是她。她說你是不是剛到?他說你怎麼知道?她得意地笑說:我神機妙算。不過你開得有點快了,以後要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