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信先一步上前把話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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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世伯一直有點誤會,他總有個心理疙瘩,覺得讓凌汐嫁進我們江家,會被別人說閒話,他不想讓人理解成自己生意失敗,就賣女兒,利用女兒來攀附豪門。”江哲信微笑著向江夫人解釋,然後轉頭看向我,“我是真心喜歡凌汐的,凌汐也對我有感情,我們之間並沒有摻雜利益的關係,對不對?”
我知道江哲信話裡藏刀,含沙射影,可是我卻偏偏還得附和。我點頭,然後蹲在許寶山面前,懇求的說:“爸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哲信從來沒有脅迫我什麼,江伯父和江伯母也對我很好,視我如女兒一般。我嫁進江家沒有一點委屈。是真的,爸爸。”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請你千萬不要阻止我嫁進江家。
“是呀,許先生,你真的是多慮了。雖然我從來不懂生意,但是我也知道,生意場上風雲變幻莫測,今天興旺一時,保不齊明天就有可能陷入絕境。偶爾的失意又算得了什麼,何必如此介懷。呆會兒你會看到,我們是很重視凌汐這孩子的,訂婚儀式會隆重正式。我保證,在他們結婚的時候,更要明媒正娶,風風光光的讓凌汐嫁進我們江家的大門。誰還敢說,我們僅僅是因為利益關係而聯姻的?我們是真心喜歡凌汐這個孩子,以後也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的。兩個孩子既然真心相愛,他們幸福就夠了,別人的看法還有什麼重要?”江夫人似乎明白了因果,一臉的釋然,反過來勸導許寶山。
許寶山只看著我,就像每個父親做的那樣,拉我的手,頗不放心的囑咐:“凌汐,說到底,還是爸爸無能。以後爸爸不在身邊,你自己要照顧好自己。你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只是你畢竟沒有多少社會經驗,凡事多想想,免得以後後悔。”
“我知道,爸爸。我記住了。”我哽咽。
“江夫人,凌汐這個孩子很小就沒了母親,我在年青的時候,又把精力全放在了生意上,以為多掙錢,讓她衣食無憂,讓她在國外接受最好的教育,就是對她的好。所以這麼多年來,我幾乎也沒有盡到過父親疼愛、呵護她的責任。這次,生意失敗,我才幡然醒悟,自己過去追求的都是沒有意義的東西,而對於真正值的花費時間和精力的親情,我只有深刻的愧疚。難得的是,凌汐這個孩子個性堅強,身心健康,重情重義,對父親的孝敬和付出令人動容。請你們以後務必善待她。過去生意上的事情,如果有我得罪你們的地方,還請你們寬宏大量,凌汐這孩子什麼都不知道,完全是無辜的,你們不要遷怒才好。”
許寶山的一席話,更讓我淚流滿面。
“許先生,你放心,凌汐以後就是我的女兒一樣的。凌汐,快別哭了,妝都花了。”
江哲信過來拉我:“乖,別哭了,去補補妝。”硬拉我走出小客廳,順著長廊走幾步,拐進與之相連的超大宴會廳盡頭的盥洗室。
江哲信就站在我身後,一瞬不眨的看著我拿粉撲重新定妝,眼眸深沉而複雜。
我描畫唇線的手都有點顫抖,掩飾著說:“你不用陪我了,賓客都到了嗎?你不需要出去迎接嗎?”
他一言不吭,依然用那種令人心裡發毛的目光鎖視我,直到我重新光鮮亮麗。
我挽著他的手臂走出盥洗室,在長廊盡頭他停下來:“你回小客廳吧,我去前面看看。等時候差不多了,我來接你們。”
我笑笑,放開了他的胳膊。
正廳的後門是半開啟著的,裡面嘈雜的歡聲笑語清晰的傳出來,想必客人都到的差不多了。
在江哲信的注視下,我扭身往小客廳走。
“哲信,恭喜恭喜。”
我驀然心驚,和江哲信同時回頭,程波文站在那裡,定定的看著我們,臉上沒有一點笑意。
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