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身子有些前傾,語氣急切:“珺瑤,快看看。”
“是一柄如意,還有,這是……”白珺瑤不確定地看著手中的東西,“玉雕葫蘆?”
含之正巧站在不遠處,眼光自然地瞟過來,確實是只葫蘆,明顯是日常把玩的小玩意,放桌子上供著反而不顯眼,不過,明明是葫蘆怎麼雕得像呆頭鵝一樣,這皇上的品味真是怪,含之心中默默想。
“福祿如意,好兆頭啊!”白老夫人看到東西笑得臉上褶子都成群結隊的,她激動地說,“我高興,快去廚房讓人準備好飯菜,你也先放下其他事,快去催人雕兩個上好的盒子來,這如意和玉葫蘆得好好擺起來。”
連姨娘難得也是發自內心的笑著,她聽白老夫人如此吩咐,點頭答應:“我知道了,娘。”
“哈哈,珺瑤,來,陪祖母去祠堂上柱香。”白老夫人拖了白珺瑤的手,腳步穩健就要走出房門,對站在一旁的含之和林意寧彷彿沒有看見,估摸著也是真沒有看見,尋常都不上心的人,碰上她放在心上的孫女長了臉這麼喜慶的事,可不是容易無視他人。
連姨娘先出去了,這會兒白老夫人又扯著白珺瑤走了,白尚琪一言不發也跟著離開,轉瞬,這正廳就只剩下含之和林意寧,還有兩個伺候的丫鬟。
含之饒有趣味看著人來去,“噗嗤”笑出聲來,她乾脆坐在椅子上,自倒了杯茶喝著,眼中確切是笑意:“娘,你說我要不要快些長高,免得人家眼光掃過去,瞧不見我這個大活人?”
林意寧笑道:“你身上沒鍍金呢,誰會把你當菩薩供著。”
含之哈哈一樂,臉隨即皺成一團,她的大雁子啊,怕是過了午飯就真成了人家的了,罷了,橫豎自己這會子沒事,多走段路,自力更生去尋回它們老了。這麼想著,含之站起身來,對林意寧說:“娘,你去忙你的,我去別處逛逛。”
林意寧仔細看含之,見她雖是笑得懶散,卻是不容置疑的利落,這麼說雖然矛盾,卻是林意寧對自己女兒的瞭解之深,她自然也聽出含之說得讓她“去忙”,是不受制於人的傲然。
含之看到林意寧唇勾起的弧度就知道,自己的娘明白了她說的話,她不在乎白老夫人是否待她親切,不在乎府裡下人是不是隻顧著去奉承得勢的人,更不關心外人如何將自己和白珺瑤放一起比較,不過,她必須得讓人知道,她不在乎的,不代表別人就可以將很多她該得到的東西不當回事。憑誰是“第一美人”前程無限,任誰母憑女貴讓人忌憚,這個家,到底有些規矩,是她看別人遵守的。
白老夫人一直沒捨得讓白珺瑤離開她,連姨娘打發人去請木雕匠後一直在廚房指揮,總之兩撥人都忙得不亦樂乎,連帶著下人都是臉上帶著笑被指揮得起勁兒。
到上午飯的時候,外出的白恪明也回來了,白府裡眾人難得在飯廳聚齊,白老夫人坐在正位笑得合不攏嘴,而且這時候她也沒忘將白珺瑤安坐在她手邊,總之飯桌上尊卑有序的規矩地被白老夫人很靈活地處理了。她先笑著說了兩句,中間提到白珺瑤好幾次,而白珺瑤微微垂頭含笑聽著。
白恪明也是含笑聽著白老夫人講話,心裡卻有些漫不經心,他這幾天出去,可以感受到朋友同僚試探的親近,想來是或多或少聽到了什麼風聲,還有人直接說他生了個好女兒有福氣,他也是疼愛白珺瑤的,也知道白老夫人的打算,沒阻止卻也不是樂見其成,他日日在朝堂,自然懂得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偌大皇宮後院,怕也是得時時刻刻都提心的。在他的想法裡,白家女兒不需要嫁得很尊榮,門當戶對選個差不多人家,白府能為女兒當個堅強後盾就很好,何苦來非得去……這話他轉彎抹角對白老夫人提過,結果被罵得不行,說他是不待見白珺瑤,有意誤她,後來見白珺瑤也不反對進宮這種想法,其後就真的懶得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