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直氣壯道:“錯!不是有私情,是那騷……那女人棄暗投明,主動向本王揭發楊秀的奸謀。”
“呸,虧你還好意思說。”梵清惠啐了一口,怒道:“唐鍾情再怎麼說也是你嬸孃,你居然連她也……也……簡直是罔顧禮法,寡廉鮮恥,連禽獸都不如。”
楊昭自己也心知肚明。唐鍾情好歹也還是楊秀庶妃,雖說當時最後搞成那樣,也可以辯解說是她咎由自取。但無論如何,自己吃掉唐鍾情這隻餃子從儒家倫理上而言確實說不大過去。可是被當面罵什麼禽獸不如,也實在太掛不住面子了。一時間惱羞成惱,強詞奪理道:“嘿,妳可別忘記。本王乃是極樂正宗弟子。本宗的宗旨正是從情慾入手,最終達至解脫煩惱,涅盤證果。有緣同歡,是為極樂,什麼人倫禮教,統統都是騙人的鬼扯罷了。妳又不是那種死讀書的窮酸儒生,居然也信這套?哈,真正好笑得緊。”
梵清惠側轉臉龐,不屑道:“滿嘴歪理邪說。想不到你武功沒學到摩訶葉的半分,這信口雌黃的本事倒學了十足十,果然正是狼狽為奸,蛇鼠一窩。假如早知道你本性這樣無賴更兼無恥。當日清惠也不必冒險入極樂寺了。”
楊昭笑笑,道:“這叫表裡如一,真情真性。比起那些人前道貌昂然,人後卻卑鄙猥瑣;明面上仁義道德,肚子裡男盜女娼;口頭叫哥哥,手上掏傢伙的偽君子強吧?對,不用亂猜,我就是說哪個寧道奇。這賊道士究竟是副什麼嘴臉,這次妳總看得清清楚楚了吧?難道妳喜歡我像他那樣?”
梵清惠聞言先是一怔,本能開口道:“我……寧……其實……”話到唇邊,卻發現自己實在無話可說。事實擺在眼前,寧道奇的所作所為,分明就是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只要可以顛覆楊氏江山,他甚至不顧天下千千萬萬老百姓的死活,蓄意挑動楊氏內訌。縱然理智上接受不了,可是鐵證如山,豈容抵賴?
什麼大義凜然的道理,什麼楊氏當滅李氏當興的天命,什麼救世普渡的理想……過去二十餘年奉為圭臬深信不疑的東西,統統都褪取了表面那層金漆,暴露出內裡的泥塑木胎。頃刻間,來自慈航靜齋的美女劍手神色黯然,只覺心灰意冷,萬念懼灰。非但再不想多反駁什麼,甚至竟似連說話的力氣都提不起來了。
楊昭等了半晌,也聽不見對方回嘴說話,奇道:“喂,妳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忽然間……覺得很累。”梵清惠語氣中確實帶了某種難以言喻的疲憊。幽幽道:“你走吧。人家現在只想清淨一下。”
“說什麼傻話。”楊昭收起之前那副沒半點正經的模樣,正色道:“也不看看自己究竟在什麼地方。要清淨也不是在這裡清淨吧?起來,咱們該走啦。”
梵清惠木然道:“走……去哪裡?”
“喂喂,妳該不是傻了吧?這樣的問題都問得出來?”楊昭回頭蹲下來,張開手指在她面前晃了幾晃,道:“這裡沒糧又沒水,再呆下去遲早餓死。當然是找路上去地面啊。”
“一直以來,清惠與小王爺皆是敵非友。此身是生是死,更何勞關懷。”梵清惠頓了頓,幽幽嘆道:“紅塵眾生,人人皆苦。即使能找到路出去,也不過是重新面對那無窮無盡的煩惱罷了。清惠既無能救助,又何必還要出去欺世盜名,累人累己?還不如……還不如就在這裡……”
楊昭搔搔頭髮,搖頭打斷她說話,道:“人世間的苦楚都是自作孽來的,千百世之前已經這樣,千百世以後也一定還是這樣,卻關妳什麼事?真當自己是救世主啊?如來佛祖都解決不了的問題,難道你們靜齋就自以為就可以?我看妳真是念佛經念得走火入魔了。少說廢話,跟我走吧。”不由分說,伸手硬把她扯起來,認準方向就往地下河的上游行去。
楊昭伸手來拉扯時,手上其實也沒用多大力氣。但不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