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者實力相差過於懸殊的時候,戰術再正確也只是作無用功而已。朝陽天師嘴角微往上彎,流露出嘲弄之意,不格不避,而是抓著暾欲谷右臂往上一提,以子之盾,擋子之矛。只聽“噗~”的沉悶裂響聲起,暾欲谷整條右臂的骨頭也被他自己砍得粉碎,傷勢之重,簡直無從評估。縱然是條鐵打般的錚錚硬漢,頃刻間也忍不住失聲痛哼,冷汗涔涔滲出,片刻間浸透重衣,面上早蒼白得全無人色。朝陽天師哈哈一笑,道聲:“骨頭還算得上頗硬。可惜骨頭越硬,吃苦就要越對偶了。”撒手吐勁向前一推。暾欲谷絲毫無抗拒之能,後背登時撞上房間牆壁,活象被抽空全身力氣般滑下軟軟癱坐在地。別說提氣再戰,看他模樣,簡直連站起來都辦不到了。
暾欲谷只在一個照面間已然慘敗於朝陽天師手下,看在阿史那始畢眼內,其震駭之深,直是窮盡世間言語亦難以形容。突厥王子心中可絕對沒有什麼有難同當的想法,當下不假思索轉身就跑,喉骨滑動,就要大聲喊叫下屬求援。儘管必然都是螳臂擋車,但有了這些炮灰稍微拖延一下時間,自己就可以乘機逃跑了。只可惜這如意算盤雖妙,卻根本打不響。他剛剛轉過身去,立即就有股柔中帶剛的氣勁憑空湧現。就似漁翁撒網,將阿史那始畢捲起扯離地面往後拖去。不勞朝陽天師動手,幻忘子施展烈陽境界的“天蠶縛”絕技,把突厥王子拉回自己身邊,無跟手指如鐵鉗般掐住他咽喉,將已到嘴邊的呼喚求緩聲硬生生堵回肚內,獰笑道:“王子殿下,你想要去哪裡?我大師兄的話可還沒說完呢。”
論武功修為,阿史那始畢最多就只和當日剛剛穿越過來時候的楊昭半斤八兩。在幻忘子這位已經成名數十年的大高手掌底,哪裡還能有半點掙扎反抗的餘地?但若論察顏辨色審時度勢的本事,卻又當真不俗。他當機立斷,撤去全身功力,嗚咽作聲,眼眸內流露求饒之色。朝陽天師滿意地點點頭,斥責道:“師弟,不得無禮。還不趕快放開王子殿下?”
幻忘子心頭舒暢,只覺得這位大師兄如今無論行事說話,都比起以往痛快了何止百倍?恭身應道:“謹遵大師兄法旨。”鬆手放脫阿史那始畢,在他肩膀處連拍兩下,打個哈哈道:“王子殿下,適才多有得罪了,可莫要見怪啊,哈哈,哈哈。”垂手退開,拉過張椅子來恭請大師兄就座。
朝陽天師大馬金刀地坐下,微笑道:“現在咱們該可平心靜氣地說幾句話了。王子也請坐吧。貧道朝陽,是中原正一道的掌教。楊昭小兒拜了極樂邪宗宗主摩訶葉那賊禿為師,道不同不相為謀,所以和貧道有不死不休之大仇。故此今夜裡兩廂爭鬥,以至於驚動了王子殿下。本來那小賊也非貧道對手,可惜上次貧道與摩訶葉那賊禿鬥法時傷了元氣,如今卻是有些礙難。迫不得已,惟有暫且忍讓一時了。不知道王子殿下是否可以做個好心,收留貧道在此躲藏一段時間呢?”
朝陽天師說話雖然客氣,可是當此情景之下,卻哪有阿史那始畢拒絕的餘地?這位突厥王子卻也識事務,不假思索地連連點頭道:“可以可以。只要道長喜歡,要留下多久都儘管請便。我向金狼發誓,一定會保守秘密,絕不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朝陽天師又是一笑,目光轉向暾欲谷,問道:“王子殿下已經答應。那麼暾先生你又如何?”
暾欲谷其實不是姓暾,不過身為敗軍之將,他也沒有資格與實力可以去糾正照樣天師的錯誤。聽得對方問到自己,便強行忍耐著手臂斷骨處的鑽心激痛,顫聲道:“王子殿下……既然已經……答應,那麼……就此決定……罷了。不過……大隋的漢王與河南王……假如調查……起來,那麼……”
“有王子殿下在此,漢王做起事上來也總要顧忌三分,不敢放手施展的。更何況不過死了個李淵而已,對他而言根本不痛不癢,說不定暗地裡還拍手叫好呢。卻哪裡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