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強不克。梵清惠眼眸急縮,藏在衣袖下的劍指蓄勢欲發,可是將發未發之際,眉宇間卻仍舊閃過了幾絲遲疑猶豫,終於也沒有出手。
但這番出手救援即使付諸實施,對於黑影而言也全屬多餘。電光石火間,俯衝去勢驟然硬生生轉折向上。黑影在半空以極古怪的姿勢旋轉半圈,弓腰挺身雙腳往下力蹬,恰好蹬在兩柄奇門兵器柄刃結合的交界處。烏光一窒,隨即猛然爆發出詭異嗚咽,改變方向直斬唐斯文後背。唐斯文背後不長眼睛,更沒看到身後發生的連串變故。兔起鶻落間奇變橫生,就連半絲反應餘裕也沒有。但聽“噗~”的入肉悶響,兩柄鐮刀同時砍入這位唐門少爺左右肩胛之間。
血流如注,劇痛攻心。正在揮拳狂砸李神通的唐斯文猛然頓住,有那麼兩、三個剎那的時間,他完全呆呆發怔,似乎根本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可是緊接下來,他卻悍然爆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巨大咆哮。
情急自保,純陽無極功猛被催谷至前所未有的超絕境界。酷烈陽火滂湃四射,直將身邊三丈之內的空氣也烘烤成一片模糊。渾身肌肉更崩緊得堅硬勝鐵,兩柄烏金鐮刀不但無法再深入半寸,反而被雄渾內力所激,立即倒旋飛出直衝雲霄。連袂馳援而來的東斜西獨竟顧不上拿回自己的兵器,相顧駭然叫道:“十日歸心,聚陽合一!?”
話音未落,陽火突然從中斷絕無以為繼。“啪嗒~”聲響,高大魁梧的唐斯文活像團爛泥那樣軟軟癱瘓在地。東斜西獨連忙搶上察看,一探之下,只覺呼吸雖然極細極微,但脈搏還算平穩,卻只是因為虛脫而暈倒,並沒有生命危險,更不是恰好就在這個要命關頭,來渡那個“要命的死劫”。
兩塊心頭大石安然落地,東斜西獨面色陰沉凝神冷望,就見黑影穩穩落地,竟然正是那個自己兩兄弟自始至終,都沒把他放在眼裡過的賣唱後生。兩人又是交換一下眼色,心中齊齊暗道:“走眼。”只不過雖然微覺懊惱,兩人卻並沒有產生要撤退的想法。
東斜的〖諸斜鋒〗和西獨的〖無雙刃〗,同被列為唐門三十六種絕藝奇功中的上乘功夫,聯手施展,威力更盛。再加上東斜西獨兩人本來就是孿生兄弟,彼此心意相通。所以橫行蜀中二十年,幾乎從來沒有遇上過甚麼挫折。兩人因而心高氣傲,向來十分自負。剛才他們雖然立心殺人,但楊昭精氣內斂,並未曾顯露出半點會武的痕跡。鐮刀出手之際縱使狠辣凌厲,卻只各自用上了五成功力。假若全力以赴,那麼楊昭雖然表現得極棘手,二人仍然有信心可以將他頭顱斬下。
至於其他人?兩個嬌滴滴弱不禁風的小姑娘,一個已經被打得五癆七傷的公子哥兒,東斜西獨要是連這麼三個人都收拾不了,以後也不用再在江湖上打滾,乾脆自廢武功,回家養老好了。
種種心念轉過,也不過只是一眨眼間事。唐東斜身體前傾。乾笑兩聲道:“這位小兄弟好俊身手。我兩兄弟十幾年沒有走出過蜀中,竟然都變成井底之蛙了。未請教尊姓大名?”
楊昭一手按在李神通背上,緩緩輸入內勁助他回氣。畢竟受人滴水之恩,該當湧泉相報。恩還十倍,仇還百倍嘛。李神通總算當了那麼多天的冤大頭,請自己吃了那麼多天的白飯。這時候稍稍舉手之勞地幫他一把,倒也不算什麼。聽見唐東斜出口發問,楊昭抬頭嬉皮笑臉道:“免貴姓楊。大名不敢當,單一個豫字。兩位老先生,今晚的事不過誤會而已,用不著搞到要殺人吧?不如各讓一步,大家都回家洗個熱水澡然後便睡覺。到明天早晨起床,就把今晚的事當是個夢統統忘掉。豈不是皆大歡喜?”
“哈哈,確實好提議啊好提議。”唐東斜陰聲怪笑道:“老獨,你怎麼看。”
唐西獨沉聲道:“一言為定。老斜,你去扶少門主起來,咱們走。”
唐東斜“嗒~”地打個響指,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