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眾人就成雙成對地分散開了,喬夜雪在水中泡的太久只覺得困頓異常,便留在旅店不肯出去,葉博良陪了她一會兒就被同樣沒有出去的李慕江拉去談事情了。
回來的時候,他見到喬夜雪正背對著他在一個大紅色的皮質本子上寫著什麼,這個本子葉博良見過多次,是她隨身帶著的日記本,他一直想搶來看一看,卻無奈總被喬夜雪死死地護著。
葉博良輕輕地掩上了房門,躡手躡腳地走到了她的身後,搶過了她手中的本子,大模大樣地看了起來。
瞧見了上面寫著的最後一句話,他不禁笑著念道:“‘今天的下午茶配的巧克力杏仁蜂蜜蛋糕很好吃’,哈哈,我只當你的日記本里都寫了些什麼,總掩著不肯給別人看,原來竟是這些,小饞貓。”
喬夜雪輕哼了一聲,抽出了日記本,有些不滿地說:“偷看別人日記的人最可惡,日記不就該寫這些嗎,虧你還自誇博覽群書,不知道連魯迅的日記都是記這些今天吃了什麼做了什麼的流水賬嗎,這樣以後無聊的時候翻著看多有趣。”
葉博良斜靠在了床上,懶懶地說:“我是當著你的面看的好不好,怎麼就成了偷看了。是很有趣,不過現在像這樣堅持記手寫日記的人估計也就只有你了。”
“誰說只有我的,那是你不知道!”
“那還有誰啊,你給我舉個例子。”
喬夜雪當然不可能告訴葉博良,這樣每天都記日記的還有陳越東,自己養成這個習慣還是因為從小就愛處處學他。她只笑了笑,拆開了旁邊放著的蛋糕盒子,因為覺得好吃,下午特地多買了一塊。
她吃蛋糕的方式很特別,不用勺子而是用舌頭慢慢地舔,也許別人這麼舔著吃會讓人覺得噁心,可喬夜雪卻不會,她的吃相一貫很好,總是讓看的人覺得十分享受。
一大塊蛋糕就這樣悠悠地融化在了她粉粉的舌頭上,喬夜雪吃東西的時候向來專注,她蜷在大大的木頭椅子上,眼睛只顧盯著手中的食物,略微有些昏暗的黃色燈光給她白皙的臉頰鍍上了一層淡淡的柔光。
她身上好聞的味道溢滿了這間不大的屋子,葉博良十分享受地呼吸著,突然嫉妒起了那塊蛋糕,便起身走了過去。
他彎下了腰一隻手撐著椅背將她圈入了自己的懷裡,一隻手溫柔地抬起了她的下巴,喬夜雪有些茫然地抬起頭看著他,還沒看清楚葉博良眼中的情愫,他的吻便落了下來。
泡了小半天的溫泉,她的面板比平時還要滑膩潔白,葉博良甚至不敢使勁捏她的下巴,生怕如此柔嫩的肌膚經不起太大力氣的揉搓。她嘴唇上殘留著的巧克力杏仁蜂蜜蛋糕的濃郁香甜氣息和著她身上淡淡的水蜜桃味道,直直的鑽入了他的鼻腔。
剛想用舌頭撬開她的貝齒,喬夜雪卻別開了頭,有些侷促不安地說:“那個,我想,想去洗手間。”
聽著這句大煞風景的話,葉博良倒沒有絲毫的不高興,他心情大好地看著滿臉緋紅的她,以為她是在害羞,更覺得有趣。
“最近的洗手間在三樓的最左邊,這房子的樓梯窄燈光又暗,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了,你陪我去洗手間多奇怪。”她說完便立刻逃了出去。
葉博良笑了笑,坐到了她剛才坐著的椅子上,不經意間看到了她放在梳妝檯上的日記本,猶豫了一下,便翻看了起來。
她前一天的日記和今天一樣都只有短短的一句話:
“我一直以為人的一生那麼短暫,應該有那麼一次為了一個人忘記自己,不求有結果,不求曾經擁有,不求同行,甚至不求他愛我。只求能在我最美的年華里,遇到他,愛上他,把自己所有的最好都展現給他。我曾經那樣的奮不顧身,只可惜到現在才明白,這個人是多麼的不值得我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