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後來,越發咬牙切齒,簡直恨不得要在新姨娘身上撕下一塊肉來才罷。
管家權被奪,公主命人掌嘴,兒子的前程也沒了,如今還有什麼新姨娘!王姨娘不敢罵公主,不敢罵周繼林,也不敢罵陳氏並周寶璐,滿腔憤懣仇恨都洩在那沒見過面的新姨娘身上了,似乎覺得若是沒有這個女人,周繼林也不至於如此對她。
紅綃哪裡敢接話,只得勸,剛要開口,卻聽得周繼林陰沉的聲音:“收拾誰?反了天了!你算個什麼東西?抬舉得你不知天高地厚起來,找死也揀好地方兒!”
周繼林本來就一身戾氣,聽她罵自己的小廝已經眉頭越發皺緊了,這後頭還罵上了自己心尖子上的新寵,哪裡還忍得住。
紅綃臉色一白,悄悄的就往後退了幾步,轉到了牆角去了,王姨娘心中一震,嚇的心跳如擂鼓,忙站起來要解釋,周繼林一步跨進來,已經兜頭一鞭子抽了下來,夾著呼呼風聲。
紅綃心中一緊,彷彿有一雙大手揉捏著一般喘不過氣來,嚇得緊緊閉上眼睛不敢看,只聽王姨娘一聲慘呼,頓時滾倒在地上,接著又是接連四五鞭子的呼嘯聲,鞭子抽在皮肉上的聲音,王姨娘的大聲痛呼求饒,紅綃幾乎站不住,抖的不成樣子。
一時有小廝上前來勸,周繼林才丟了鞭子站在原地喘著粗氣,雙眼發紅,還在叫:“拿繩子來捆了,堵了嘴給我打!有這樣不知規矩背後胡沁的下流東西,如何了得!”
那些小廝畏縮著不敢上前,雖說爺在氣頭上,但打了幾鞭子已經見了紅,連衣服也抽爛了,這可是爺的女人,別的也罷了,到底還有小爺們,一回頭翻了身,爺是無礙,他們這些拉扯過的奴才,豈不是得罪的姨娘深了?
王姨娘爬過來拉著周繼林的衣服下襬,淚流滿面:“老爺深怒妾身,妾身自不敢辯,就是老爺把妾身打死了,也不敢有怨言,只是如今大少爺在公主跟前伺候,二少爺還這樣小,今後知道因著妾身罵兩句奴才便要打死,叫大少爺、二少爺如何自處,還求老爺好歹疼一疼他們!”
她原是嬌花一般,梨花帶雨這一招也是練熟了的,只是此刻王姨娘在地上滾了幾滾,倉促之間臉上也染了些塵土,梨花一帶雨,臉上越發花一塊白一塊,看起來哪有半點嬌柔動人憐愛,只覺滑稽。
周繼林一腳把王姨娘蹬開,自有小廝端了大圈椅過來放在當地請周繼林坐了,紅綃戰戰兢兢的倒了茶捧過來,周繼林接過來就摔在地上,怒道:“跪下!”
王姨娘忍著痛爬起來跪好,紅綃更是遠遠的跪在牆角,低著頭,只望沒人看得見她似的。
小廝們都是個頂個的機靈,悄悄的都退了出去,還把地上的鞭子也撿走了。
周繼林正要說話,周寶璐扶著陳氏來了,見了這屋裡的這樣狼藉,陳氏也是心驚膽戰,輕聲勸道:“姨娘雖做錯了事,老爺罰過了也就罷了,也別鬧的厲害了,免得傳到外頭去。且王姨娘到底不比尋常奴才,看在兩個哥兒的面上,老爺還是賞她一分體面吧。”
周繼林這樣大張旗鼓,除了真生氣,也有幾分是給陳氏臉面,更確切的說,是要把這場面傳遞到武安侯府去,這一回陳氏辦的事,他真是特別滿意。
此時見陳氏這樣說了,自然要給她面子,便點點頭,發落道:“既然夫人給你求情,也就罷了,這陣子你就在你這屋裡養著,也不必到前頭來請安了。”
王姨娘哪裡還敢有什麼話說,只是抖著哭,又給周繼林夫婦磕了頭,陳氏吩咐:“打發人去尋個嘴嚴曉得厲害的大夫來,給王姨娘瞧瞧,要什麼藥,到我房裡來尋,不要驚動公中才是。”
王姨娘又磕了個頭,待周繼林夫婦走了,紅綃才敢過來扶她起來。
周繼林又對陳氏說:“你今日勞神了,好生歇著,有什麼不好的,就即刻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