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的閉了閉眼,懶懶地爬起身,開了門,便見她笑得眼若燦星,像滿天星斗往他心間倒,帶著光亮的溫暖,教他的不耐瞬間消失,不由得也朝她勾起笑。
“什麼寶貝?”
“就是這個!”她開啟拎在手中的油紙袋,獻寶似地開啟。“你瞧。”
“這是什麼?”他瞧了眼,只是一團看起來約莫孩童拳頭那麼大的米飯,看不出有何稀奇之處。
“米團。”她趕忙將油紙袋遞給他。“快嚐嚐,這可是我師孃的拿手絕活,保證嘗過後,你絕對會說這是天下一絕。”
“米團?”他皺起眉,確定自己沒聽過這名號。
“呵呵,這米團是南方的小吃。”她拉著他往裡頭的桌邊一坐。“我師孃和我娘一樣都是南方人,很擅長做些南方小吃和醃菜,這些東西在京城少有,畢竟北方偏冷,大夥都喜歡吃些麻辣燒燙的湯水類,對於這種乾糧類的小吃比較不青睞,可是我很喜歡呢。”
福至閉著眼,打算吃米團配著她的聒噪,哪知咬上一口,才驚覺裡頭原來包著餡,有豬肉絲和醃菜、蛋絲等特別的菜餡。
見他雙眼發亮,米乃祿更驕傲了。“好吃吧?就跟你說這真的很好吃,我愛死了,所以只要貞德坊開課,我一定到場。”
“原來是為吃而去。”
“唉,怎麼說呢?我從小跟在爹的身旁,野慣了,很難像一般閨秀千金在家裡做女紅或彈琴。”她喜歡在外頭走,希望有一天,她可以再到南方一遊。
“說到這個,老爺昨兒個告訴我,今天得替你上課。”
此話一出,米乃祿小臉瞬間垮下。
見狀,福至不禁低聲笑開,最終忍遏不住地放聲大笑。
“你騙我的對不對?你才不會那麼狠心要立刻給我上課對不對?”見他笑出聲,她頓時也笑眯眼。
真是的,幹麼嚇她?明知道她和那些數字、斤兩真的很沒緣份,又何苦逼她?
“還是得上課,要不往後你怎麼繼承老爺的衣缽?”他三兩口將米團往嘴裡塞,正色說道。
“我有你就好了啊。”她說得理所當然。
福至一愣,想起米麗對他的告誡。“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呢?”
米乃祿臉上的笑意僵住。“你……不想待在這裡嗎?”
“不,我的意思是說,如果我恢復了記憶,結果卻把你忘了,那……”
“我會一直跟在你身邊,就算你恢復記憶把我忘了,我也會馬上告訴你我是誰,這樣你就會想起我了,對不對?”她急聲問,清麗面容有著驚懼。
讀出她的驚恐,他不禁暗罵自己竟讓她露出這等神色,立即勾笑。“天曉得那種事什麼時候會發生,何必現在自己嚇自己。還是說,你以為擺張愁臉,我就會放過你,今天不上課?”
米乃祿看見熟悉的笑容,這才暗鬆口氣,也扯起笑臉。“上課就上課吧,只要你還待在我身邊,我就不怕,反正,你會教我的嘛。”
聽見這話,福至的心不禁一陣悸動。
有幾位姑娘家可以像她這般坦率的?恐怕天底下唯有她了。
“對了,我跟你說喔,我今天穿這件雪帔去,跟蘭家姐妹她們說這是你親手替我改制的,她們全都好羨慕。”
“是嗎?”他微揚起眉,思索著那幾位苛薄女到底做了什麼,才會讓她覺得她們很羨慕。“她們該不會是說你傻人有傻福?”
米乃祿立刻瞪大眼,儼然將他視為神祗,只差沒雙手合十地膜拜。“你怎麼知道?!”
他撇嘴哼了聲。
那幾個女人有幾兩重,他看一眼便猜得到,不過是一些冷嘲熱諷的小把戲罷了。
也虧她心思純直,壓根沒想到她們是在揶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