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榮和宇文蘭正在燕王於長安的王府裡說著話。燕王府因為主人不在而頗為荒廢,每年不過是長史等入京之時才入住客院幾個月而已。如今雖草草修葺了一番,也沒有將頹敗之感完全去掉。
宇文蘭看著庭院裡因為缺少修剪而長大奇形怪狀的樹木,眼中卻沒有太多的溫和之意,“阿榮你倒是真與柳贇的嫡長女將親事定下來了,我聽說你時常讓人往柳府送東西,莫非你當初所言都是真的?真的鐘情於柳家九娘?”
“是,阿榮一開始就說的是真話。蘭二哥,我知道祖父如今某些事情上和柳駙馬的立場不對,但我們家與柳家本就沒有化解不去的深仇大恨。再則,即便沒有柳贇,以陛下連兒子都要忌憚的性子,對祖父的猜忌之心只會愈加嚴重的。到不如藉此機會讓朝廷一步,於整個燕王一系未必不是好事。尤其是在蘭二哥你將娶令狐家的女郎為妻時。”
宇文榮也不怕宇文蘭生氣,直言而說。對於之前的事情,他是半點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他與柳蘅的親事不定下來,始終讓他不放心。兩位老孃孃的壽辰卻是將機會送到眼前來了,再不抓住就是傻瓜的。至於柳蘅會不會同意,只看她的回信,對自己並無惡感,那麼只要自己以後對她好,相信最後肯定會與自己是兩情相悅的。
宇文蘭當然明白宇文榮所說的都是真話,他也不是想要責備宇文榮,只是覺得娶了柳家的女兒,那麼就是隱隱站在了柳淑妃和秦國公那邊了。如今韋貴妃和柳淑妃為了兒子能得太子之位,就差撕破臉皮了。
“所以我明年春娶令狐女郎過門後,若無詔令就不會再離長安了。你又是如何打算的?就算你與柳九娘是定於後年年初才能完婚的,以後我們兄弟之間的往來也得變少了。”
宇文榮卻笑道:“二哥,太刻意反而還會惹人疑竇,你我兄弟如今怎樣交好,以後還是得一樣。乍然疏遠了,外頭的人也不會相信的。二哥若是擔心陛下猜忌或者捲入皇子間的爭鬥,不如上書請外放?南邊的宗室不多,且同河北相隔甚遠,想來陛下會同意的。到時候二哥就帶著嫂嫂一道去,說不定明年冬天就能做阿爺了呢。至於我,我不放心九娘,便留在長安城中了。”
宇文榮見宇文蘭臉上不贊成的神色,忙道:“二哥,我不是你,你是伯王的嫡子。皇子們不會將我放在眼中的。”
宇文蘭還想說什麼,卻看見侍從匆匆自迴廊處趕來稟道:“郎君,三殿下來了。”
宇文蘭和宇文榮都是一怔,對視了一眼後,兩人都鄭重起來,“走,去看看這位三殿下此來的目的,竟然這般名目地上門來,也不怕惹得趙王和秦國公的猜忌。”
宇文榮若有所思道:“只怕這位三殿下正是想到了這一點才過來的。”若不是前世的記憶,宇文榮也不敢相信這位以“敦厚”聞名的三殿下,也有著與其他皇子一樣的野心。
宇文晉的容貌自然也是出眾的,畢竟他的生母若非容貌不凡也不會被皇子給瞧上了。他在花廳中捧著茶碗喝茶,見宇文蘭與宇文榮過來了,忙起身作揖道:“阿晉見過兩位叔父。”
宇文蘭和宇文榮就算輩分上是皇子的族叔,也不敢真受皇子的禮,忙避了開去。宇文蘭更是親手扶了宇文晉道:“殿下行此大禮,我們可不敢當,真是折煞我們兄弟了。”
宇文榮更是笑道:“殿下此來可是有什麼事?”目光卻是一瞬不錯地打量著宇文晉,他記得很清楚大德十三年,也就是後年的時候,柳贇身死後的第個月,皇帝宇文蒼駕崩,在晉陽長公主的扶持下,宇文晉登基為帝,才十四歲的柳十二孃被立為皇后,但就在自己被毒殺的那一個月,宇文晉死在了寵妃楊德妃的宮中,而後晉陽長公主向自己伸出了手,但是自己最終被毒死,而若是自己沒猜錯的話,最後做皇帝的該是宇文晉的年僅三歲的獨子,晉陽長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