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雲華,你不用感激我,真的。”
這還是頭一次有晚輩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囂張,吳氏只覺得自己喝下去的茶全都是熱油澆在了腹中的怒火之上。再也剋制不住,她一拍桌子呵斥道:“安菁,你眼中還有沒有我!”
安菁頓時嚇得從椅子上跳了下來,規規矩矩的站在地上,兩眼望著吳氏道:“老夫人,我兩眼中滿滿都是你,連雲華都沒放在眼裡。”
這個不肖的丫頭!吳氏氣的直咬牙,尤其是想到身後還站著丫鬟。
她堂堂侯府的老夫人,竟然被一個小輩如此無禮頂撞,真是豈有此理。
“如此無禮,是可忍孰不可忍!安菁,你去給我跪祠堂,給我跪祠堂!”
不是吧,這麼玩不起?安菁詫異的看著老夫人,堂堂一個侯府老夫人啊,怎麼說也該是閱盡千帆才對,怎麼會這麼沉不住氣呢?瞧瞧她老媽,可比這位老夫人年輕一大截子呢,那沉穩範兒多讓人信服。
安菁又怎麼知道,吳氏雖然是這榮景侯府的老夫人,可卻是一路順風順水過來的。老侯爺這輩子只有一個早夭的兄弟,這爵位是穩穩落在他頭上的,吳氏根本不用操心家產歸屬,妯娌相處,公婆去世的早,她嫁過來沒幾年就獨自當家了。老侯爺為人謹慎又方正,妾室雖然有幾個,但基本上都安分守己,沒有哪個閒著沒事就跑來給吳氏添堵的。
所以,吳氏雖然管了這麼些年,但真正要操心費思量的事情並不多,尤其是這幾年把家事交到了三兒子去管,就更加不用費心了。她自個兒不愛與人交往,也沒有幾個老姐妹,又豈能跟交際活動頻繁的韓氏相比。更重要的是,老侯爺襲了爵後只做了幾年閒官便退下來了,吳氏並不需要幫老侯爺打點官場背後的事情。
不經過一番磨練,吳氏又如何能閱盡千帆呢。
不過,這對安菁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老夫人,我犯了什麼錯,為什麼要跪祠堂?”人類的劣根性啊,總覺得讓人伏在地上就顯得自己高大了。
“刁蠻任性,無禮頂撞,不孝不敬,你還問我犯了什麼錯?”吳氏冷聲呵斥道,“去祠堂好好反省!”
矮油,她這是不是又找到和離的藉口了呢,這成親才不到一個月,婆家就開始虐待她了,她不和離豈不是要活不下去了?眼前忽然一亮,安菁連忙點頭:“對,是該去跪祠堂!”
連姚雲華都懷疑安菁的腦子是不是真的有什麼毛病了。
“美杏,美杏啊,我要去祠堂罰跪了,你快回去鋪紙磨墨,然後再請個大夫來……啊對了,連著我父親……不行,不能叫他來,去使個人,請我三哥來做個見證——”
“住口!”吳氏忍不住打斷了安菁的話,“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
安菁轉回身來,老實的答道:“我自認自己無錯,可老夫人你偏要罰我,我想我應該是入不了老夫人的眼,所以打算等罰跪出來以後就去寫封文書,再找個見證,好與夫君和離啊。”
“你說什麼?”吳氏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安菁氣的耳朵不好使了。
“我說我打算寫封文書,再找個見證,與夫君和離。”安菁認真的看著吳氏,“老夫人,我真的沒覺得我哪裡犯了錯,可我卻要受罰,我想可能是我不適合做你的孫媳。”
你本來就不適合!這話在吳氏的口中打了個轉兒還是吞了回去,冷哼一聲道:“你真不知你哪裡犯了錯?”
“真不知道。”安菁搖頭,“你要說我進來沒向你行禮吧,可雲華她在那裡坐著,我不能讓她折壽,不能讓她被人認為是不懂規矩對不對?可她偏就是不肯讓開,我又怎麼能行禮呢?而且你不也預設了所以才讓我坐下的麼?然後你問我話,可你的話問錯了,我不能不糾正啊。古人有云:於禮有不孝者三事,謂阿意曲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