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裡又溼又冷,仍舊是黑漆漆的看不見路。
這平凡無奇的地方,就是隻屬於他和白七夢的定情之地。他在這裡吻過他,也在這裡變回原形,但無論手牽著手走上多少遍,都不可能實現那虛假的傳言。
就像那本不存在的紅線,沒有的就是沒有,怎樣強求也是枉然。
儘管如此,寒疏還是一步一步的走了進去。
他從頭一直走到尾,又按原路折回去,如此來來回回的重複了許多次後,忽然停下腳步,背靠在冰涼的山壁上,笑得渾身發抖。
「哈……哈哈……」突兀又低啞的笑聲在空蕩蕩的山洞裡響起來,他嚥下喉間泛起的血腥味,終於明白了白七夢為什麼騙他。
為什麼編造那樣的謊言。
為什麼將他引來這個地方。
因為山洞裡一片漆黑。
白七夢吻他的時候,看不見他的臉。
過了許久許久,寒疏才從那個山洞裡走出來。他臉上一點表情也無,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平平靜靜的離開人界,施展法術回了刑堂。
那幾間石屋一如既往的陰森恐怖。各式刑具無聲無息的掛在牆上,寂靜得讓人安心。
若不曾遇上白七夢,這一生也就這樣過去了。但那人偏偏跳出來攪亂他的心,等他深陷下去之後,才發現一切只是騙局。
是為了解開身上的法術,才假裝喜歡上他吧?
可笑他太相信所謂的姻緣,以為既然命中註定,自然不會有假,所以從來沒有懷疑過白七夢的真心。仔細回想起來,正因為他身在局中,才沒有發現那個人的演技多麼拙劣。
寒疏想明白了這件事情,心中反而輕鬆下來,像平常那樣沐浴更衣,然後上床躺下了,面上一點聲色也不露。
但睡到半夜的時候,窗子再次被人敲響,白七夢在外邊探頭探腦的,一個勁地叫寒疏的名字。想來是他睡醒後知道蘭若的事情已被揭穿,因此急著趕過來賠罪了。
寒疏嘆一口氣,慢慢披衣起身,一邊點亮蠟燭一邊問:「白虎大人深夜造訪,不知有何要事?」
「小寒,你又這麼陰陽怪氣的跟我說話了。」白七夢連忙從窗外跳進來,道,「你在生我的氣,是不是?」
他也真是情聖一個,明明看見寒疏面若冰霜,卻是還十分自然的走上去抱住他,柔聲說:「你看見蘭若住在我那裡,想必很不痛快吧?都怪我不好,沒有事先告訴你一聲。我跟蘭若從前確實有過一段情,但那些早已煙消雲散了,只因她當初是為了我才去的人界,所以我想無論如何都該把她找回來。你若不喜歡見到她的話,我這就另尋一個地方安頓她。」
「聽聞白虎大人最是長情,果然一點不假。」
「呃,我如今只一心一意喜歡你而已。」
寒疏聞言笑笑,輕描淡寫的說:「但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
「……小寒?」白七夢一下就怔住了。
寒疏卻不去看他,只望著那跳動的燭火,道:「恐怕再過不久,白虎大人又會傾心於別人,然後跟那人一起商量如何擺脫我吧。」
「不是……我怎麼可能……」
白七夢急著替自己辯解,但話還沒說完,已被寒疏的掌風震出了門去。
「夜色已深,白虎大人還是請回吧。」
砰!隨著這冰冷嗓音響起的,還有毫不留情的關門聲。
白七夢剛說了幾句話就被趕出門外,心裡當然大為不甘,立刻回身衝了上去。豈料門上早已被寒疏施了法術,非但沒能撞開房門,反而重重彈了開去,摔得暈頭轉向。他也顧不得身上疼痛,馬上又去撞窗子,結果還是一樣,只能一邊從地上爬起來一邊大叫:「寒疏,我跟蘭若早已一刀兩斷了,你信我一次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