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不想死,但是現在,你的命在我手裡。”
眾人將霍都留在林中,徑自出了林之後,馮鼎初才道——
“方才忘了說,此毒無藥可解,只有半年服一顆壓制毒性,就算如此,中了此毒的人,依然只有十年壽命。”
郭芙輕笑,“無妨,就算只是十年,這種小人為了活著,自然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但隨即她看了一眼馮鼎初,“但是,這毒是從你身上來的,他很有可能會孤注一擲逮了你去。”
馮鼎初哼了一聲,“本少爺我哪裡是這麼好捉的。”
郭芙也就不再多言,他既然有了西毒歐陽鋒的毒術,確實是個小怪物。“對了,你與他的三天之約,他大約是不準備履行了。”
馮鼎初停下腳步,眼神有些奇特,“他對你說了?”
郭芙也停步,嘆氣道,“果然是你。”
馮鼎初一愣,這才反應過來伯顏並未同郭芙說,卻是郭芙詐他罷了。瞪了郭芙一眼道,“你與他果然天生一對,都是這種聰明狡詐的怪物!”
郭芙冷哼著,“你又好得了哪裡去,還不是瞞著大家玩毒的小怪物!”
“你說誰你怪物?!”
“還不是你先說的!”
“你當我不知道麼,是你心中先如此想的罷!”
“……”
楊過與程英對看一眼,滿臉無奈,這兩人明明俱是出色的人物,但偏偏吵起架來便如一般人家十幾歲的孩子,十分幼稚。
待出得林子,辰時還未過。
楊過一陣恍惚,看了看身邊的少年少年,無一不是出色的人物,自己在英雄大會上出了風頭,亦是有些飄飄然,但看他們,卻是為人比之自己要成熟得多,就是芙妹,也才十五歲,卻已如此沉穩多智。
想起昨日裡與小龍女的對話,他似乎隱約間明白了她為何要走,心中一陣後悔與難過,默默跟在他們身後,竟是失落苦痛,有些悲傷之色。
程英生性溫柔,見楊過如此失落模樣,便有些奇怪,但出口相詢似又不妥當,她今日裡不過與他第一次見面罷了。卻還未等她開口,一隻手已抓住了她的手腕,她愕然抬頭,便見馮鼎初不悅的目光,他並無什麼表情,只是嘴上還與郭芙吵著架,手卻緊緊抓著程英,甚至,不同於平日裡的輕佻風流,那雙眼,有些幽深。
程英心頭一跳。
陽光正好,風輕雲淡。
“嗒嗒”的馬蹄響起的時候,郭芙眉間一蹙,轉過頭去,便見一人背光而來,整個人籠在溫暖閃爍的陽光中,顯得有些不真切。
馬在她的跟前停住,一聲長嘶。
“阿芙。”馬上人道,“不出三月,我必來納彩定聘,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于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阿芙,之子于歸,宜室宜家,這輩子你除了我,何人可嫁?”
他的聲音沉穩有力,一詩吟來,悠揚如古曲,帶著別樣的自信瀟灑。
郭芙怔然看著逆光裡他溫柔的眼瞳,一陣恍惚。
28。笑談此時約平生
大勝關鎮太小,沒有什麼出名的酒樓,只一家飯館還算有些小名氣。
於是當郭芙坐在飯館中,面對著面前男人帶著微笑的臉龐,當真氣不打一處來。她努力剋制住自己拍桌子的慾望,咬牙問道,“我何時答應過嫁你!”
“你也不曾拒絕。”
郭芙深深吸了口氣,“我真不知你哪裡來的信心,更何況——不過短短一夜,你就來宣告這、這什麼的!就算你是庶子,但以你的家世,必然不會容許你娶我一個漢女為妻,而以我的家世,也必然不會接受一個蒙古女婿,所以結論是,我不可能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