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來,轉身準備回那個烏煙瘴氣的包間裡去。威廉這傢伙估計已經淪陷了,他今天喝得可不少,再喝指不定出點什麼事。
頭很痛。不過最近痛得習慣了,我也懶得理它,只是可能因為喝了酒,眼前看什麼都有點霧霧塵塵。反應也慢,眼見著突然從門裡歪歪斜斜衝出一個身影,明知道要撞上了,我卻根本拔不開腳。
“喂!周景辰!”
我聽到艾倫大驚小怪的聲音,但我身上壓著個人,倒下去那一瞬間我幾乎聽到自己骨頭斷裂的聲音,不過是我誇張了,骨頭並沒有斷,只是痛得有點厲害,以至於好一會兒都發不出聲。
“景哥哥?”
撞我的居然是威廉,這傢伙可不輕,半邊身子壓著我,也難怪差點要了我半條命,不過他自己估計也沒比我好多少,聲音都嚇得發抖。
“你,你怎麼樣景哥哥?”
我慢慢搖頭,試了幾次,終於能說出聲來,苦笑著看向艾倫:“幫忙拉一下,這傢伙重得像頭豬。”
艾倫可沒我這麼好說話,黑著臉在威廉亂糟糟的腦袋上扇了一巴掌,徑直將他從我身上推開,又半跪在我身邊問我怎麼樣。
“沒事。”我說,“地板有點硬倒是真的。”
“你就嘴硬吧。”艾倫沒好氣地瞪我,抬頭又對邊上發愣的威廉,還有他那些看熱鬧不嫌多的朋友冷淡道,“你們玩著,我送他回去。”
被艾倫架著胳膊從KTV帶下樓,外面的夜風迎面灌過來,我防備不足,頓時抽了一口冷氣,連五臟六腑都差點凍結了冰。
“冷?”艾倫還是一副我欠他的嘴臉,“你不是挺能的嗎,這點風都扛不住?”
“關你有什麼事?”我也沒好臉色給他,只氣眼下卻沒力氣推開他,像條擱淺的魚,毫無招架之力地由他帶著走。
艾倫沒接話,過了一會兒似乎氣消了些,沉聲說:“周景辰,除了我,你還能對誰厲害?”
我瞬時再沒話可說。這人算是戳到我心口上了,我他媽還真是對誰都厲害不起來。我但凡能狠一些,哪怕那時有今天這一半的厲害,我估計我也活不到現在這樣子。
“在這等一會兒,我去把車開過來。”
也不管我願不願意,艾倫說著就走開了,但沒走幾步又折回來,將他的外套朝我兜頭罩過來:“穿上,別還沒怎麼上班呢又要開始休病假,公司可不是開來給你療養用的。”
艾倫那輛騷包車沒一會兒就停到我面前,我卻靠著路邊的樹動也沒動,艾倫從車窗裡看著我,搖搖頭,推開車門大步走過來,將我猶自拿在手裡的外套披到我身上,又拉開車門扶我坐進去。
我閉眼靠著,懶得連一個手指頭都不想動。
“又是胃痛?”艾倫坐進來,一邊幫我拉過安全帶扣好,一邊問我。
我抬眼看了他一眼,說了聲謝謝。
“別他媽廢話。到底哪裡痛?”
“胃。家裡有藥。”我苦笑著說。其實哪哪都痛,骨頭縫裡都痛,真恨不得一頭撞到玻璃上去暈了省事。
“你這都是自找的。”艾倫說。
我對他笑笑,沒法反駁。
艾倫跟我上樓我也沒反對,實際上連下車都是他扶我,沒有他我大概還真回不了了家。電梯上升時我頭暈的很,有幾秒鐘腦袋裡乾脆一片空白,身體不受控制地就要往下倒。
還好身邊還有這麼個人,討厭歸討厭,力氣卻不小,攔腰一把摟住我,就這麼不撒手地一路弄進門。他倒是一點也不陌生的樣子,徑直送我進了臥室,扶我躺下後,站在床邊木著臉看我。
“藥在哪?”他問。
我反應了一會兒,想起來還有些別的藥也跟胃藥放在一起,便掙扎著坐起來,厚著臉皮支使艾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