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那姑娘年值二十,正是花枝招展情竇盛開的時候。
魏姑娘坐在床頭。芊芊玉指緊扣著老薑滿是滄桑的手,口中喃喃:窗外花好月明,只因君故,沉吟不欣……
縣管說:女兒,現在是白天。你要做夢也等天黑了再做啊。
魏姑娘不予理睬,只是深情望著眼中的他,輕嘆了一聲:我為君,君為我,太湖水上,兩心許一意。奈何人生許多事,他年歲歲,豈能盡如語……
縣管掐住老中醫的手:大夫啊,救救孩子吧。不然不等躺著的那個爬起來,我女兒卻要白白先去了。
正談著話,外頭忽報:報!有一個魚販求見,說有要緊事向大人報告。
縣管現在心急如焚,一點理事的心情也沒有。說:沒空,不接受報告。讓他回去。
外頭說:勸不住,他說大人如果不肯接見他就要闖門進來了。
縣管拳頭一攥:王八羔子全造起反來了,我現在正趕著火氣大,你讓他闖一個試試!
剛說完,門砰的一聲開啟來,走進一個手拿魚叉的壯漢。
身為衣食父母,村裡的人縣管自然都認識,指著魚販的鼻子罵說:王小三你腦子壞啦?光天化日的手持兇器闖我屋子,你想搞突擊行刺怎麼著?
魚販聽了趕緊把魚叉丟到地上。縣管說:態度還不錯,這樣判你個行刺未遂,等會讓你老媽交五兩銀子把你保釋出去。
大人啊,你要為小三做主啊!
魚販突然過去抱住縣管的兩條腿,連哭帶喊的把人嚇了一跳。縣管左右扭扭,甩不開魚販的手,說:我就是隨口講講你別當真啊。咱們有話好說,你這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也不解決問題,是吧?
魚販嚎啕大哭,就是不鬆手,邊上的人怎麼勸都不聽。魏姑娘一個女孩子,好好的正在獨自哀憐,被這個莽夫一攪和什麼情調都沒了。
對手下說:拿溼油紙來。
手下問:這東西衙門裡有一陣沒用了。請問大小姐要用在哪兒?
魏姑娘說:哪裡噪聲出的大,就往哪裡貼上去。
這招挺管用,魚販立馬拿手捂住自己的嘴。不過情緒一下子降不下去,眼睛裡還在不住跑淚。賣魚的不比斯文人,掉淚子不出聲是件很難受的事,為了不遭罪又只能憋著,腮幫子一鼓一漲跟個蛤蟆一樣。
白他菜一行人和輕傷的幾個衙役在另一間屋子裡,不然他馬丟在場的話肯定看不慣魏姑娘,說不定還要刺上幾句。
衙門裡的人當然就沒這問題,不過對於大小姐的脾性私底下多少有些議論,平時都說怪不得老大不小了也沒個物件,就她那性格村裡有誰敢上門提親。
魚販用一隻手捂嘴,另一隻手抱人不牢靠被縣管掙脫了出去。縣管坐上椅子給自己緩緩神,舒了兩口氣,問:小三你說,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
魚販還有些擔心,不敢張嘴,做動作給縣管看。先拿手朝縣管指了指,然後指指床上的姜捕頭,接著前後搖起手臂。
縣管仔細觀察,邊看邊猜:我……不對?頭……帽子……還不對?你指前面……。是前面?哦,然後是老薑。嗯?這次一下就對了?然後……你晃來晃去的幹什麼啊?甩胳膊?鬥爭……反抗……打拳……怎麼還不對!
猜了一陣猜的火氣都上來了,說:吃飽了跟你打啞謎呢,開口說話!
得到領導同意,王小三這才有膽子張嘴。
前面姜捕頭追兩名疑犯到了王小三攤頭附近,小三受教育多年,警察抓小偷的故事聽過很多,心裡盤算一定要幫助捕頭打擊罪犯。
王小三有三個叔父,其它幾房皆無子,他是家族裡唯一的男丁,續香火的重任全壓在了他的肩膀上。王家雖然以打漁為身,小三卻從來沒上過船,就怕他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