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兒環在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輕聲道,“到時候,您就知道郡主為了您做了多少事兒了。”
“我疑了母親,她會不會怨我?”同壽縣主抬起頭忐忑問道。
“子女做了什麼,母親都會原諒的。”錦繡安慰道。
同壽縣主看著錦繡溫和的眼睛,慢慢地點了點頭。到底還未痊癒,便又昏睡過去。見她睡了,錦繡方才掖了掖她的被角,與方才話都不敢說的太醫出了門。見太醫拭去了頭上的汗,方恭敬問道,“大人看縣主?”
“過些天,待得結痂也就好了。”被困在院子了,太醫的心裡也苦。如今見最重要的那個已然無事,他也鬆了一口氣,回頭與錦繡笑道,“這些天虧了姑娘了。”若不是錦繡在人手稀缺的時候頂上,照顧縣主,給染病的丫頭們煎藥,他一個人是決計不成的。
“可是還有幾位姐姐……”錦繡目中一暗。
同壽縣主好了,可是早之前,已經有好幾個丫頭熬不過去沒了。便是文心,如今也在掙命,不知究竟會怎樣。
“生死有命,縣主能大好,便已經是咱們的福氣了。”太醫唏噓道。
這倒是實情。太醫這職業,說起來風光的很,出入王侯府邸,可是卻也不知他們心裡也如履薄冰。治好了倒是厚賞,可是一個不小心醫壞了人,也會死無葬身之地。還有那些發現了後院齷齪事兒的,滅口什麼的,也不是沒有。
“還請大人多多費心了。”錦繡便一福,之後往著縣主的屋裡去了。
如今生著病,同壽縣主最是孤單的時候,她也不忍心把她一個人丟在屋裡。
之後的日子,果然同壽縣主好得極快。沒過幾日便已然恢復,雖還有些虛弱,卻也並無大礙。然而錦繡心中微松的同時,也看著同壽縣主右眼下方几點痕跡心裡難受。知道這一回再救的好,可是這疤痕也留下了。若不是縣主已然定親,錦繡都為她的婚事擔憂。
哪怕是縣主,可是臉上有了痕跡,也多少會在以後受影響了。
而且雖然身上好了,同壽縣主的身上卻帶上了幾分孤僻陰鬱之色。想到這不是自己能夠化解的,錦繡也只掩口不提,日日不過是想著有趣的笑話兒說給縣主聽,免得這樣小的孩子就在心裡頭生出什麼陰影來。虧得因錦繡日日照顧同壽縣主對她極為親近,不然便是聞訊而來的郡主身邊的丫頭,如今也換不回縣主的一個笑臉了。
待得把縣主挪出了院子,錦繡便也跟了出來。太醫曾對侯府下人說過她大概是從前出過花,因此並未染病,因此眾人也不忌諱她。同在郡主的院子裡換了新衣裳,錦繡這才跟著同壽縣主去見永昌郡主。
才一見面,永昌郡主便撲了上來,抱著同壽縣主便哭了。然而就算是這樣,同壽縣主臉上卻還是淡淡的,束手由著自己的母親扒拉著看身上的痕跡,待得永昌郡主顫抖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臉,同壽縣主下意識地偏了偏頭,讓過了郡主的手。
那疤痕,對於一個小女孩兒,有些太過殘酷了。
“我的兒,苦了你了。”永昌郡主心疼得無以復加,面上淚水縱橫。
見永昌郡主身後的丫頭們都面帶憂色,錦繡又見郡主的臉上有些灰白,便覺得有些不好。然而同壽縣主見頗有幾個丫頭往自己的臉上看,已然帶了陰鬱之色。這幾日來她也熟悉這位縣主,因這疤痕,最討厭旁人好奇地看的,只好告了一聲罪,上前與同壽縣主輕聲道,“縣主病裡頭,不是一直想著郡主麼?如何見而反避呢?”
同壽縣主一怔,見錦繡目中憂慮,低頭想了想她從前的話,這才拉住了永昌郡主,低聲道,“母親別難過,別傷了弟弟。”之後又去看錦繡,見她果然眉目舒展開,這才露出了點兒笑模樣。
永昌郡主方才見了自己的女兒,心裡就咯噔一下,生怕她真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