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著實無奈地看著他,見他一臉的上心,到底點頭道,“你只保重就是。”說完就見這男子微微加快了腳步,也不磨蹭了,將她領到了英國公府下人所在之處,這才領著臉上有些不快的三皇子走了。
“離得老遠就聽到你們倆的甜言蜜語,聽得我渾身都冷。”七姑娘眼下也活潑了起來,沒有了福王妃,別的女眷與她也沒什麼關係,此時便與錦繡小聲說道,“沒看出來,這麼個老實人,竟也這麼能說。”
“殿下無事了?”
“本不過是心裡有些鬱悶,早就好了。”七姑娘便翻著白眼兒與錦繡說道,“我就說他是個榆木腦袋。山不就我,我便就山的事兒。那位不能回京,難道他不能出京麼?聖人又不是不知道這裡頭的事兒,做出一副女兒情態,真是難看。”要她說,這麼簡單的事兒,她一個小姑娘都能想明白,自詡七竅玲瓏心的三皇子卻憋屈的不行,簡直叫她連刻薄都刻薄不出來了。
“姑娘就是這麼大咧咧地說的?”錦繡嘴角一抽,只覺得三皇子的審美,確實有些異於常人。
“他的面前,我素來心直口快。”七姑娘便笑嘻嘻地說道,“如今他不是就好了?你瞧瞧,我也是個善解人意的不是?”
“大概吧。”錦繡臉上再次一抽,便與七姑娘催促道,“府裡還有事兒,咱們先回去吧。”三老爺的事兒,她聽不著最後的決斷,總是不安心。
七姑娘也知道錦繡是在為什麼擔心,臉上也是一沉,到底沒有多說什麼,只拉著錦繡上了車往回趕路。途中就見定國公家的車飛快地過去,看著那家的影子,七姑娘便嘆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之後便與錦繡說道,“不過定國公府這一回因王妃殉節很有些起色,都說這是一等忠義的人家兒。又有德妃在宮裡支應,想必還是可以風光起來的。”
說起來,與定國公的忠義之名做出了鮮明對比的,就是她那可憐的,出了一個貪生怕死告了夫君的閨女的大伯父了,七姑娘只羨慕大伯父修養真的不錯,不然一個臉上掛不住一頭碰死也是有的。
“叫女人添光彩,又是什麼好事兒呢?”錦繡便嘆道,“滿府的爺們兒不頂事,倒叫女人在前頭給他們遮風擋雨。”定國公府但凡有個出息的,當日裡定國公都不會賭上一把,把福王妃嫁給四皇子。
“所以,咱們就很幸運了。”七姑娘握了握錦繡的手,正覺得心有所感,說道,“以後咱們姐妹兄弟同氣連枝,守望互……”剛說到這裡,就感到車猛地一停,竟險些撞破頭,立時便有些怒意,揚聲向著外頭問道,“怎麼回事兒?!”
“是那位側妃娘娘。”一個婆子一臉猶豫地探身進來,與七姑娘回道。
因知道國公府的幾個女孩兒都與五姑娘不睦,她也不喊什麼五姑娘了,只以“側妃”呼之,另又說道,“還有兩位柳庶妃。”
“呸!”七姑娘握著錦繡的手冷笑道,“四皇子謀逆,廢為庶人,如今哪裡還有側妃庶妃?”她看了錦繡一眼,見她不置可否並不在意,也不阻止她,心裡便知道錦繡也不耐煩了這幾個,便冷冷地說道,“一個出宗之女,哪裡還配與我家的姓氏呢?她既然母家姓柳,如今又是出嫁身,你只呼三個柳氏就是。”
此時,便聽到外頭有悲悲慼慼的哭聲,錦繡本就疲累,叫這聲音哭得頭疼,稍稍掀開了簾子,就見那三人正跪坐在雪地裡,一身素白地哭泣,很是圍了些人來看,見七姑娘要攆她們走,便攔住了低聲道,“既然本無關係,便將這些說明,叫她們離開就是。”見七姑娘微微頷首,她便低聲與那婆子說了幾句,叫她出去了,只與七姑娘笑道,“她打著什麼算盤我還知道些,不過是眼瞅著姑娘要有好前程,便想著必不敢生出事端來叫宮裡的貴人不喜歡,這才來攔咱們的車。”
“滿府裡,只她的心最是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