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意去聽,但是對方的話卻一句句清晰地傳入自己耳朵,聽了半天,總算有點門道,原來那精明青年是一個客商,僱傭了另外一個笑面青年來給自己保鏢,彷彿帶了很貴重的貨物似的。
秦堪身側不遠處,一個三十上下的青衫秀士正面無表情地一杯一杯往肚子裡灌酒,客棧自己燒製的純高梁酒,入口甘咧,後勁極大,乃是當地一絕。
秦堪卻暗中發現,那青衫秀士對兩個青年很是留意。
秦堪暗笑,心道:“可能有人要截鏢了。”
不過,這些可不關他的事,武林中怨怨相報,只有仇家朋友,卻沒有對錯可言,往往兩方都有不是,因此,兩不相幫對於秦堪這個不想出名的人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又是一碗羊肉泡饃吃完了,秦堪拿了毛巾,擦擦滿頭的大汗,走到門外去,西北的冷風吹在額頭上,渾身上下卻往外透著一股子熱氣,甚是爽快。
回到客棧裡面,卻發現眾人都看著自己。
想來方才那個舉動太過於驚世駭訴了吧。
秦堪不理會眾人的眼光,低聲吩咐店小二給準備一份比較清淡的飯菜。
小二點頭離去,秦堪則自得其樂地坐在椅子上,四處張望著,加上他那件洗的發白的藍色長衫,簡直一幅沒見過世面的莊稼人形象。
眾人都對他不再有興趣,各自談起自己的事情。
只有那笑面青年彷彿有意無意地看了秦堪一兩眼。
那青衫秀士喝下最後一杯酒,站起身來,走到兩個青年旁邊桌上坐了下來,道:“這店裡酒不錯啊。”
笑面青年微笑不語。
精明青年道:“是啊,很難得了,可惜只有這附近才有這種酒賣,而且酒太少,離開了這裡就沒法子喝了。”
青衫秀士湊上前去,低聲道:“於兄,你那東西,可還好好地放著嗎?”
精明青年面上神色一點都不變,冷靜地道:“兄臺說什麼呢?在下姓王,不姓於。”
青衫秀士冷笑一聲,摸出一柄摺扇來扇了一扇,道:“光棍眼裡揉不進砂子,於兄不要把我當傻瓜看待。”
精明青年仍舊不動聲色,道:“兄臺,是醉了吧?”
青衫秀士嘆了一口氣,陰森森地道:“我實在想知道,就這樣殺了你,到了閻王殿,你給閻王爺會不會也這麼遮遮掩掩裝神弄鬼。”
秦堪心猛地跳了一下,想起一個人來。
燕行秀士關若非,川中大盜,功力高強,使一柄鋼筋摺扇,專門打劫川陝一帶來往客商,而且膽大包天,大白天就敢動手。
當然,這是倚仗著自己雄厚的實力的。
經常在全國各地走動的客商,對這個名字應該都很熟悉才是。
可那精明青年卻一幅沒事人的樣子,彷彿對於關若非的出現一點都不驚慌似的。
秦堪心中一動,瞟了那笑面青年一眼。
笑面青年似乎正在看秦堪,兩人四目相對,各自笑了一笑。
客棧中人有人聽說過關若非的名頭的,這時彷彿猜了出來,和同伴咬咬耳朵,趕緊走掉了。
有一個人走,那麼,其他的人看著這情形,也大致明白了什麼事情要發生了,當然是早點開溜了。
一小會兒,偌大的客棧只剩下四個人了。
店小二將準備好的飯菜端了上來,秦堪站起身來,端著飯菜向房間走去。
就在他馬上要離開大廳之時,青衫秀士獰笑著摸出一把刀來,向精明青年臉上劃去。
但是關若非心中卻絲毫沒有降低警惕,多年的大盜生涯,讓他對危機有一種奇怪的預感,總覺得身邊那笑面青年很不一般。
果然,就在他的刀子還沒有遞出多遠時,一柄單刀伸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