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道,我姨娘聒噪的很。”她是煩不勝煩,這才出來躲清淨的。
送走了顏連章,紀氏立時就把明潼送回了紀家:“你曾外祖母身上不好,娘這兒脫不開身去,你替娘儘儘孝,我是曾外祖母跟前長大的,可千萬替我盡心。”
光是繡活計也還是磨不出性子來,紀氏越看女兒這付脾氣越是心驚,往回去說了一回,紀老太太拍了板:“你把她送我這兒來,她這是當局者迷,眼前霧不散,這輩子也清醒不起來。”
紀氏挨著祖母便紅了眼圈,她實是無法了,開解也開解過了,可她辦起事來還是那一股子狠勁,若不把這稜稜角角磨了去,往後有得苦頭好吃:“倒還要祖母為我憂心這些。”
叫老太太一把摟住了攬在懷裡:“女兒都是當孃的心頭肉,我是沒生養過女兒,可這份心卻體悟得。”
明潼果然聽了母親的話,收拾了東西往外家去,就住在紀氏未出閣時住的屋子裡頭,離紀老太太只隔得一道牆。
明潼一走,明沅暗自鬆了口氣,蘇姨娘那頭的月錢續上了,紀氏又叫她領著灃哥兒去請安,懲治過了,該照著規矩辦的事還得辦。
她只動動嘴皮,難為的還是明沅,她去棲月院裡頭接灃哥兒,明湘連屋門也沒出,安姨娘不開口,還是她吸口氣,穩了聲開口:“太太吩咐,讓我帶了灃哥兒,去看看姨娘。”
安姨娘扯著嘴角笑,面上還是那付溫和模樣,聲音低軟,連身子都側坐著:“天還早呢,哥兒還不曾起來,叫他睡足些,外頭天涼。”
明沅本就覺得尷尬,她原當這事會有上房的的丫頭跟著來吩咐一番,沒成想紀氏叫她自個兒來,看看天色這會兒確是早了些,她捧了茶盅兒坐了,拿了一塊糖薄脆託在茶蓋裡吃著。
安姨娘抬頭笑一笑:“這個灃哥兒最愛,他又出一顆牙,吃這個正相宜。”嘴裡說著話,針線還不停,明沅看見繡籮裡頭擺著三四付小鞋底,嘴角的笑意都扯不開了。
糖薄脆上面撒了滿滿的白芝麻,加了紅糖飴糖,吃起來又甜又香,卻不是安姨娘跟明湘的口味,院裡頭紀氏愛吃鹹,安姨娘愛吃醬,張姨娘是北邊人口更重些,灃哥兒還是像了親生母,愛吃味淡的甜的。
“他淘氣,穿鞋子可費了。”安姨娘半刻也不閒,拎起手上的小襖:“這五穀豐登,便到正月裡頭穿,等大姑娘行笄禮,也好抱著哥兒去瞧瞧熱鬧。”
安姨娘越是說這些,明沅越是如坐針氈,她捏著茶杯的手指頭緊了緊,緩緩吸一口氣:“是呢,聽說派了好些個帖子出去,那一天定熱鬧的很。”
安姨娘原來不曾看她,這會兒瞧了過來,收斂了目光,只一笑,不再介面,過不得一刻,畫屏抱了灃哥兒出來,他睡的小臉紅撲撲,圓滾滾的身子扭在彩屏身上,眼睛要張不張,嘴巴噘著,一臉的不高興。
安姨娘伸手抱他接過去,抱著顛兩下,灃哥兒哼哼兩聲,這才張開眼,一眼就看見明沅,眼睛定定的呆了會兒,伸過手去:“抱。”
一桌子粥菜送了上來,除開牛乳子燉的起花的粥,還配了雞丁子炒茭白脯,銀絲魚跟核桃本拌香乾,灃哥兒吃得一碗,安姨娘給他擦嘴兒:“跟了姐姐去玩,等回來有乳酥紅果吃。”
明沅說不出話來了,幸好灃哥兒是乖的,含了指頭肯跟她走,踩了石子路,行到棲月院門口,明沅一個回頭,看見安姨娘立在窗邊,眼睛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