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加思考,又疑惑道:“可是,若只憑這幾件皮甲,就能擋得樁八方風雨’,那‘八方風雨’垂威江湖數十載,也未免太過兒戲了吧。”
黃芩道:“‘八方風雨’的暗器,有許多種,不是都能破甲,當然也並非都不能破甲,其中有些暗器,甚至連護體罡氣都能破,更何況區區皮甲?只是,能夠破甲的暗器,都是那些體積、重量較大的,比如‘接引神刀’一類,而越是大範圍的殺傷暗器,體積和重量就越輕,破甲的能力必然越弱。反觀沙飛虎他們,人多勢眾,一兩把‘接引神刀’才能殺得了幾個?是以,這一次,姬夫人雙手八種暗器的‘八方風雨’絕技,除非全能打中敵人頭部,否則對身披皮甲的沙飛虎一眾,威脅的確不算大。”
韓若壁道:“那婆娘的暗器準頭,早間已見識過,百發百中,現下只需打中頭部,想來亦非難事。”
黃芩‘嗤’了聲,道:“你當會使暗器之人,都是神仙嗎?頭部本就目標小,且閃躲快,更何況這等夜晚,光線哪比得了白天,想打中對手頭部,談何容易。我估摸著,‘威武行’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韓若壁心知他擅使暗器,有此判斷,必有依據,是以不再相辯。
眼見雙方激戰正酣,黃芩似乎並不著急出手,而是耐心十足的觀望著。
韓若壁搖頭疑道:“你還不打算出手嗎?想冷眼旁觀到幾時?”
黃芩微微側過臉來瞧向他,嘴角浮現出一絲冷冷的笑意。
這笑意與他平素大不相同,帶著股說不出的殘酷、冷漠之意。
他淡淡道:“最好是他們兩敗俱傷,統統死光時,我再下去收拾殘局。”
同時,他心想:雖然我答應了江紫臺不殺主犯,但主犯若被賊人所殺,卻怨不得我了。不過如是出現此種情況,那些標槍我便不使了,帶回去還給他,也算沒得他的好處。
韓若壁聽言,心中微有吃驚,暗道:這小子,有夠毒!
轉頭,黃芩又望向遠處的戰局,道:“我瞧沙飛虎找來的這撥賊子扎手得很,‘威武行’的人恐怕擋不住他們,等下若被殺光了,就差不多了。”
韓若壁遠遠望去,只見大形勢上,沙飛虎那批人已越逼越近,顯然完全掌握住了主動,眼看就要攻到‘威武行’苦守的堡壘前了。
見黃芩仍是無意出手,他臉色有點發青,沉默了片刻,終於按捺不住道:“你還不出手嗎?!真打算等到沙飛虎他們殺光‘威武行’和馮承欽一眾人後,方才出手?!”
黃芩點了點頭,不急不忙道:“差不離吧,最好把那些瓦刺人也結果了,等場上只剩下沙飛虎那撥賊子時,我們再出手不遲。”
韓若壁猛地啐地一口,恨恨道:“什麼‘我們’?你想等到何時出手,便等到何時出手吧,我可是馬上就要出手了!”
聽言,黃芩顧不得關注戰局,訝異地轉過頭來瞧著韓若壁,莫名其妙道:“你這是怎麼了?他們兩虎相爭,我們當然是越遲出手越有利,這還有問題嗎?”
韓若壁顯出幾分怒氣,冷冷道:“沒問題,但是也沒人性。”
黃芩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搞不懂他哪來的這麼大火氣,問道:“怎麼沒人性?”
他以為,‘老山墩’上諸如馮承欽、瓦刺人、沙飛虎之流,包括明知暗貨有鬼,但為著銀錢仍一路保駕護航的‘威武行’一眾,沒有一個是無辜的,任這些人殺來殺去,大抵不過狗咬狗,根本不該有任何問題。
韓若壁道:“見死不救,還不是沒人性?”
黃芩‘咦’了聲,道:“那群人本就是拿著刀劍,拼了性命吃飯的,他們殺別人可以,被別人殺了自然也可以,活該如此。我瞧著沒一個順眼的,為何要救?”
韓若壁抬了抬下巴,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