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聊以安慰的是,還算王建國幾十年的官場沒白混,沒有直接明白的說出拒絕的話,那樣就連轉圜的機會都沒有了。
這世上很多事,只要有一線希望,就還有爭取的可能。兩世為人的蕭太一這點心性還是有的。所以他雖然失望但不絕望,出了王建國的辦公室後,就琢磨著還有沒有其他辦法。
蕭太一也不是沒考慮過乾脆自己投建一條合金生產線算了,反正自己初期對各種合金鋼的需求也不大,鋼水完全可以從外面採購,僅僅是一條合金生產線投資也不是太大,以迅雷公司現有的利潤水平與現金流量完全可以投資得起。不過最關鍵的還是那批熟練的鍊鋼工人,這才是讓蕭太一最看重的事。
與這個時代的官員、企業家不同,他們更看重裝置,而蕭太一卻更看重的是中國現在所擁有的大批熟練、有著良好紀律性的工人隊伍,這才是後世中國工業騰飛最關鍵的因素。
所以新投建一條合金生產線的想法剛一冒頭就被蕭太一給按了回去。
按蕭太一的想法,他其實不但要租裝置,更要租工人。這批工人是不可能採用大江摩托車廠的職工模式的,畢竟江洲鋼鐵廠不象大江摩托車廠與迅雷公司那樣具有天然的血脈關係。但如果合金生產線租下來,沒有專業的工人,那根本就不可能開得起來,唯一的方法就是想辦法讓原來的那批工人繼續工作。所以蕭太一準備採用後世電廠所採用的委託運營的方式,將合金生產線的運營以委託運營的模式,名義上交給江洲鋼鐵廠運營,其實是把原來那幫工人拉到自己工廠為自己工作。
不過,現在卡在王建國這裡,卻是搞黃了他所有的打算。
其實蕭太一還有個辦法。經過上次迅雷公司的股權投資簽約儀式及成立大會後,整個西南省不知道他是省委一把手汪國興書記幹孫子的官員恐怕也不多了。他也不用打出汪老書記的旗號,只要上門露出這個意思,願意幫忙的大有人在。
但對蕭太一來說,這是他一直避免的事,避免與某個政治人物牽連太深。在某個政治人物的庇護下,好處是顯而易見的,尤其是在事業發展的初期,但以後呢?當給予他庇護的政治人物退居後呢?他是否又需去找個庇護所?雖然在未來的上百年,再無那場大浩劫一樣的政治運動,但宦海的沉沉浮浮,那是再正常不過了。
在後世,有多少依附於強勢政治人物的所謂企業家,在他們所依附的大樹一倒後,要麼一蹶不振、要麼煙消雲散。蕭太一絕不希望自己的企業如那些企業一樣曇花一現,對他來說,這不僅僅是企業,更是事業、理想。兩世為人的蕭太一早已過了熱血的年齡,但血還未冷,心智、思想更為成熟,對自己的追求、理想更為堅定。
其實這次融城行,也並不是沒收穫,至少自己拿到了王建國的一個承諾,變速器生產線進口的外匯有了著落,後面就看自己的手段了,看自己有沒有能力將老約翰那兩套生產線給弄進國來。
不過讓蕭太一沒想到的,自己還沒上門找人,別人倒是找上門來了。
俗話說,沒有不透風的牆。蕭太一打算租賃江洲鋼鐵廠拆除下來的三條合金生產線的事,蕭太一剛出王建國辦公室後就在省機工廳傳了開來,常務副廳長雷忠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了。
由於近一年王建國的放權,雷忠勢力在省機工廳大漲。這個世上總少不了些趨炎附勢的人,廳裡很些人見王建國馬上就要退居二線了,這雷忠同志嘛眼看著就要成了廳裡的第一人,明裡暗裡自然少不了些拍馬屁的人,這眼線是佈滿了整個廳裡。
因著江洲鋼鐵廠合金生產線拆除的事,廳裡兩位大佬矛盾激化,就差擺明刀馬對著幹了,能混到廳裡的人這點眼色都是有的。王建國雖是老虎,但這老虎已經老了,並且立馬就沒牙了,屁股該往哪邊挪,有眼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