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龍晷披著一塊老獸皮,正坐在洞口的大石板上,面前擺放著數十枚龜甲製成的甲符,雙手帶起一道道黯淡的光芒,正在甲符上胡亂的點選。
黑黝黝密佈著神秘花紋的甲符不斷騰空飛起,在空中一陣交織盤旋後,又悄無聲息的落回大石板。燭龍晷惱羞成怒的低聲咒罵著:“真的一點兒痕跡都沒留下?世上怎可能有這種人?老夫平白無故的把老臉都丟光了,怎麼可能抓不到他一絲半點兒氣味?”
一股極其晦澀的巫力波動從燭龍晷體內擴散開來,燭龍晷輕輕的哼了一聲,他身邊百丈內的石塊紛紛粉碎。隨後被極其陰柔內斂的力量壓成了一塊。山洞前就出現了一塊光潔如鏡,通體滑溜溜的大石板。
隔著遠遠的,姬昊向燭龍晷行了一禮:“燭龍長老!”
燭龍晷頭也不抬的冷哼了一聲:“不用叫這麼響,隔著三百里地,都聽到你們說話了。嗯,是你們?”
原本很不耐煩。直接就要開口趕人的燭龍晷突然抬起頭來,滿臉是笑的看向了太司和少司兄妹兩。他放下手上甲符,‘嘎嘎’笑著一躍而起,身體一晃就到了姬昊等人面前。
興高采烈的看著太司,燭龍晷手舞足蹈的笑道:“小娃娃,你是太司,這是你妹妹少司,是吧?你們也是巫殿撿回來的孤兒?還沒有哪個老傢伙,對你們感興趣吧?”
太司呆呆的看著燭龍晷。扳著一張死人臉,一點兒表情變化都沒有。
少司知道太司不擅長和陌生人打交道,乾脆的上前一步向燭龍晷行了一禮:“燭龍長老,您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呢?”
姬昊一把搭在少司肩膀上,將她輕輕一拉,推到了自己身後。
他笑著向燭龍晷點頭道:“燭龍長老,我知道您想要收太司和少司為徒。他們兄妹兩在巫咒之術上有得天獨厚的天賦。是您巫咒之術的最佳傳人,是不是?”
燭龍晷呆了呆。眯起了眼睛。他打量著姬昊,輕輕的哼了一聲:“是你小子,一肚皮壞水的混蛋小子!就算是對付異族,你的手段也太下流了一些……不過,那些下流手段,老夫很歡喜啊。”
眯著眼。燭龍晷很警惕的看著姬昊:“如果是太司、少司兄妹兩自己找了上來,老夫會很歡喜的收他們為徒。但是你小子跟著一起過來了,說吧,你想要做什麼?我可不是異族的那些大肥羊,沒什麼肉讓你宰!”
姬昊有點尷尬的笑了笑。燭龍晷畢竟是巫殿資歷最老的老怪物,雖然一個人遠離軍營數百里,住在這鳥不拉屎的山谷裡,但是他的資訊還是這麼靈通啊。
自己狠宰帝洛朗的事情才過去不到兩個時辰,燭龍晷居然就知道了!
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姬昊指了指那些幽光閃爍,還不斷飛起落下的甲符:“您在……找人啊?”
燭龍晷的老臉驟然變得漆黑一片,半天沒說出一個字來。
沒錯,他在找人。動用了巫殿龐大的力量,燭龍晷已經追查了好幾天在河灘邊偷襲他的人。但是巫殿的人沒有查出任何蛛絲馬跡,他自己動用了燭龍部最高深的巫道神通,居然也沒能捕捉到偷襲他的人半點兒氣息。
這隻能說明一件事情——偷襲燭龍晷的人,要麼實力遠超他好幾個大境界;要麼那個人已經死了!
但是有實力偷襲燭龍晷的,怎麼可能無聲無息、平白無故的死掉?所以,只可能,那是一個強大到讓燭龍晷想起來就小腿肚子有點抽筋的可怕存在!
讓燭龍晷惱怒的就是,就算你是這麼厲害的了不起的人物,你一拳把自己打暈後,遠遠的丟在一旁,這是幹什麼呢?一不劫財,二不劫色,你打暈了自己丟得遠遠的,到底是為什麼?就為了好玩麼?
燭龍晷一肚皮的火氣沒地方發洩,只是直愣愣的盯著姬昊,一句話都懶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