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的林忘對著灶臺,頭上出了層薄汗,大火燒得旺,鍋裡菜餚炒的紅亮;香味撲鼻。
三水正是年輕,便只是在林忘旁邊打下手,不曾碰鍋碰灶;也出了一腦袋汗,他將切好的黃瓜和麵筋倒進盆裡,拌上醋、鹽、醬油、香油,然後盛在盤子裡,拿給栓虎。
“林。。。林小哥,油快。。。快快沒了。”
林忘抽空看了眼油瓶子,這幾日生意比平時多了兩成,加上開春踏青的多,又有不少人買了食物帶走,油下的快了些,要按平時,還有兩天才到油鋪送油的日子。
林忘翻炒了兩下菜,說:“今天的應是夠了,等下午不忙的時候,誰去油鋪子一趟,讓他們今個就給送些油來。”
三水應道:“讓讓。。。讓四狗子。。。去。”
等到下午的時候,果真是讓四狗子跑趟油鋪,只是他走沒一會,就見他返回來了,此時幾人都坐在大堂中,見他這麼快,吳大挑眉問:“四狗子,不是讓你去油鋪嗎?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栓虎也在旁邊說:“這種事可偷懶不得,沒有油,明日如何開門?”
四狗子走進來,撇著嘴說:“我能這麼不分輕重緩急嗎?”
“那你怎麼這麼快?”
四狗子往後側了側身子,抬手一指:“我剛走出去沒一會,就遇上了賣油的貨郎,一問價錢,比油鋪子給咱們的還要便宜,我這就給人叫來了。”
眾人順著他手指往門口看,只見一個面相白淨個頭略矮的年輕人挑著擔兒走了進來,看五官就不太像北方人,一開口,果然帶著外地口音:“客人,您要油?”
吳大看了他幾眼,問:“你面生的很,哪間鋪子的?”
那人放下擔兒,指了指自己:“我是外地來的,虞城是大城市,來這裡謀生計,因以前在老家就是做油行買賣,所以來這乾脆幹起了老本行,沒錢賃鋪子,就是從油坊取些油,上街來賣。”
吳大見他說得真,就點了點頭,林忘這會站起來,問:“聽說你的油價格便宜,你一個新來的貨郎,油坊也不可能太讓價與你,你怎麼比油鋪子賣的還便宜?可還能賺上錢?”
“我們鄉下人,有得賺就行,也不在乎多賺一些少賺一些,而且我是自己挑擔兒上街,也沒有門面費用,再者我初來乍到,當然要便宜些,否則誰買我的油?您看我桶上的這個籤。。。”說著,那人指了指油桶一面貼的一張紙,只見上面寫了個大大的王字:“我也是為了先賣出口碑來,您用的好,記住我了,日後還買我的油。”
林忘聽他說得頭頭是道,暗想果然是個做生意的料子,可畢竟是第一次從他這買,林忘瞄眼看了下,見油淨清,與外面的賣的無異。
這事若擱到現代,林忘八成懷疑油不是好油,會細細鑑定一番,但因這是在古代,林忘壓根沒往地溝油上想,他想著自己是做買賣,用油多,乾脆一口氣將他兩桶油都要了,那貨郎給林忘算錢,最後還將零頭幾錢抹去,當真會做生意。
之後幾天,有油鋪子的來送油,林忘嫌他們價高,便爭了幾句。
那油鋪子來送油的,本就是憨直的人,比不得鋪子裡坐店的能說會道,聽聞林忘要往下壓價,一個勁地搖頭:“您做買賣的,比尋常人家要的多,我們賣的也比外面的低,您不該再來跟我壓價。”
林忘回說:“可我之前在街上找了個賣油郎,他的油比你們給我的價還要低上一些。”
那人立刻說:“準是沒我們的油好。”
林忘雖說脾氣不壞,卻不是個任人捏的,心中便以為油鋪子看他是一個小哥,故意欺負他,不給他便宜,這會口氣就有點不悅了:“他的油也是極好。”
“不可能,我們給您的價真是已經最低了,要不您拿出新買的油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