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旁蹲下身來,道:“用手扶住馬鞍,踩著我的背上去。”
我依言抓住馬鞍,將鞋子脫了,先將左腳踩上去,待要再將右腳踩上去時不禁有些猶豫,這嶽哥哥既非練家子、身體又不強壯,被我這樣用力一踩會不會弄折兩根肋骨或是栽倒在地什麼的?雖說我那顆邪惡的心也很想看看他出糗的樣子,但是長這麼大我還真沒幹過辣腳摧草的事,底氣實在不太足。
最終咬咬牙還是一使勁兒跨上馬去,嶽清音蹲著紋絲兒未動,想不到這副小身子骨還蠻結實的,不曉得衣服下面有沒有田字形腹肌?嗷嚎嚎嚎(可怕的笑聲……)……
嶽清音站起身,將我的鞋子撿了起來,我才要伸手去接,他卻順手輕輕捏住我的腳踝,替我把鞋子穿在了腳上,隨口問道:“怎麼不穿襪子?”
“唔……襪子有些束腳,不大舒服。”我低聲道。
嶽清音沒再說什麼,抬腳踩住馬蹬,翻身跨坐在我的身後,扯過韁繩,雙腿一夾馬腹,這馬兒便輕輕地灑開四蹄在山路上小跑起來。
到底是自家哥哥,同那次被田大瘋子逼著騎馬的情形截然相反,身子被他的雙臂圈在懷裡,不由自主便生出了強大的安全感,一點也不害怕屁股下面這高大的生物了,頭不暈了,眼不花了,腰也不疼了,一口氣上五樓,不費勁兒……咳咳。
出了山路便是官道,路上行人漸漸多了起來,遠遠地已可望見太平城的高大城門,忽然想起田幽宇這個折衝都尉是負責整個太平城守衛的主管,常常會站在高高的城門樓子上視察手下人的工作以及親自打量往來的進城之人是否有可疑之處。
我的原意是想悄悄地回府,不驚動那瘋子,就讓他還當我失蹤在外好了。萬一此時他就在城樓之上,會不會一眼瞅到我,又節外生枝?
這麼一想,全身不禁繃得緊緊,略帶緊張地盯住那城樓,忽聽得嶽清音在身後淡淡道:“他並未在城中。”
我遲疑地轉臉向上望了他一眼,他也垂眸看了我一眼,複道:“京都中五品以上武官皆隨駕往城外皇家圍場秋狩去了,大約要三日後方能回城。”
我這才暗吁了一口氣,低聲問道:“不知心顏姐姐何日出嫁?哥哥你……還要去道賀麼?”
嶽清音波瀾不驚地道:“后羿盛會後的第七日,賀蘭慕雪與田小姐的婚事便依旨辦了。”
唉……已經嫁為人婦了麼……田心顏,這美麗嬌俏的女子最終也沒能逃脫命運的擺佈。
“哥哥,”我輕聲道,“你對她……可曾有過一點點的心動麼?”
“現在說這些有何用?”嶽清音淡淡反問。
“靈歌只是覺得……就算不能同喜歡的人在一起,能被他常常憶著也是好的。”我略帶惆悵地道,腦海中莫明地閃過某人的身影來。
嶽清音半晌沒有吱聲,過了片刻方沉聲問道:“靈歌可是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噯?這……會麼?會麼?我……真的是喜歡上了誰麼?那個“某人”?不……不是的,那大概只是一種女人天生的依賴感罷,我、我堅決不承認。
於是假作難為情地低聲道:“哥哥想到哪裡去了,靈歌只是一時慨嘆罷了。”
嶽清音沒有再多說,二人一馬放慢速度,至城門前嶽清音先跳下馬,隨後將我抱下來,牽了馬進入城門。我回頭望望城外,心頭升起一種複雜的情緒,說不清是倦鳥歸巢的踏實感還是重入鳥籠的認命感,人生本就是在矛盾中開始在矛盾中結束的,坦然受之吧……有矛盾才能有激情,生活若沒了激情豈不是無趣得很?
找了間安靜的小酒館吃了午飯,回到嶽府時已經差不多是下午三四點的光景了。還未待走近我的院子,站在門口的歡喜兒便眼尖地一眼瞅到了我,忙向院內招手叫:“綠水!你們幾個!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