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看:我殺掉的是些什麼人呢?就拿你們看到了的說——雷恨?那是個殺人狂:他死了,很多人便活了。雷損?哪個魔王,有他在,京裡黑道都有了大靠山,不愁不囂張,在公在私,我都得殺他。白愁飛?他一朝得勢,會心軟過雷損嗎?會好過蔡京麼?我殺他們,豈不也形同替人除害?我可從來沒殺過不會武功、不適殺戮的人。”
方應看忽道:“媚兒,今天你的話說多了。”
雷媚嫣然一笑,睞了方應看一眼,順從地道:“不錯,我今兒是說多了。”
隨即跟溫柔眨眨眼睛,俏聲道:“好妹妹,咱們他日再好好的敘敘。”
溫柔也不知怎的,一下子,就對雷媚生起一種捨不得也依依不捨的感覺了。
三不請見諒
這時,王小石才第二次問:“你不遠千里而來,到底為的是什麼?”
方應看道:“當然為你。”王小石道,“為我?”
方應看道:“蔡京決心要追殺你,他懸紅萬兩黃金,外加不少好處,現在天下各路、黑白二道,要取你首級的好漢豪傑,已多不勝數。”
王小石道:“為這點動心而取我頂上人頭,在所多有,但若令小侯爺跋山涉水、不辭千里而動身、動手,必定另有內情。”
方應看道:“也許,我也想殺你。或許,我想過來助你,跟你交個朋友。”
王小石:“也許,蔡京要小侯爺親自出手,要‘有橋集團’人就小石的事表明態度……”
方應看失笑道:“那用得著我嗎?大不了,米公公可替我跑這一趟呀。”
王小石苦笑道:“當真莫測高深。”
方應看目光猝然:“王小石不心過謙,我看你說不明白時,心裡早已比天底下誰都更分曉。不過,大家都是明白人。該明白的,總有一天會明明白白的……”
然後他向王小石長揖:“就此別過,只請見怪,不請原諒。”
說罷哈哈一笑,攜雷媚之手而去。
雷媚婉約相從,臨行時回眸炎顧,不知向溫柔還是王小石,娉然一笑。
她這時候已挽結了長髮,短髮束髻更使她頸色如玉的白,纖腰盈握,風姿楚楚動人,跟清狂爾雅的方應看走在一起,直如一對壁人。
方應看走了。
“鐵樹開花”也走了。
——他們身上的積雪殘冰,因動作而抖落地上,很快的便消融為水,滲入土裡,注入池中。
池中那蓮,又轉為白。
比原來更白。
不但白,還帶點迷彩,帶點亮。
那不光是白,還帶著光。
原來那白色不止是原來的素妝,還有陽光。
原來陽光出來。
陽光照在蓮花花瓣上。
陽光很美。
蓮花也很美。
剛自這兒離去的人兒也很美。
“我呸!去他奶奶個奶奶的!”
梁阿牛突然啐了一口,“裝什麼金枝玉葉,準沒安什麼好心眼。”
王小石忽道:“阿牛,你可覺有什麼不妥?”
梁阿牛見王小石容色凝重,便靜了靜,半晌才回答:“倒沒啥特別的,就只宄骨那兒有點麻辣辣的感覺。”
王小石說:“你在‘太平門’裡修的是‘遊離神功’吧?”
梁阿牛臉上立即現出佩服的神色來:“是。你奶奶的……怎麼你連這也知道!”
王小石緊接著說:“你試運起‘遊離神功’,先意託滿月,再轉意歸朝陽,捧真投籽,先用丹田崩一聲‘嗨’字,再在嘴裡吐一聲‘哈’字,然後再自鼻裡重重哼一聲。”
梁阿牛見王小石說的認真、緊急,便不再多言,默運“太平門”的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