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之後, 那位置沒空著, 是蕭楓過來了:「巧克力吃了吧,你臉色不好, 等會兒低血糖呢。」
林溪沒接。
蕭楓看著他白如紙的臉色, 搖搖頭, 添了一句:「你這樣子, 你哥看到怎麼想?」
林溪微頓片刻, 拆了包裝,將巧克力咬進嘴裡, 幾口咬碎吞嚥下去,包裝紙扔進一邊垃圾桶內。
分明是甜膩口味的東西,叫他吃出了味同嚼蠟的感覺。
「知道是什麼情況了嗎?」林溪問他。
「初步確定是在謝氏那邊混進了人,」蕭楓說,「我讓人去盯事故點了,悄悄的盯。」
看到底誰會去那邊檢視,誰迫不及待去掩蓋。
「相信很快有結果。」
林溪不置可否,眼神望著緊閉的手術室大門,「那麼,上次,在會所裡殺人的,找到沒有?」
蕭楓一怔之後,嘆服道:「你這個思維,我都想把你招進來了——我也是這樣懷疑的,這兩件事情一定有交集。」
公然作案,手法剛烈殘暴,是出自同一人的風格。
蕭楓已經和同事提出了這點,同事本想朝實驗室的方向去追查。
但謝虞川是最完美的實驗成功案例,實驗室恨不得把他每一根掉落的頭髮撿起來,放進密封袋裡拿回去研究,不可能傷他。
所以在實驗室之外,還有一個存在,在緊追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跟在他們屁股後面殺人。
他說完想法,同事就沉默了,因為這個猜測實在是太令人驚心了,什麼人啊,官也反、匪也反,還做的毫無痕跡,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殺人。
然而同事卻也聽懂且贊成,這樣的假設才能是事情合理。
「我……知道你,」蕭楓猶豫一下,一些本不打算說的話,還是傾倒了出來,「你會覺得謝虞川沒必要摻和,完全可以回到平靜的生活,而且你勸的話,他可能是真的會聽。」
林溪抬眸,靜靜望他。那眼神在說,自己的確有這個打算。
蕭楓:「但現在還想嗎?」
良久,林溪說:「我知道了。」
聰明人說話根本不用費太多的口舌,只消一些眼神和提示,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這次爆炸暗殺,意味著謝虞川無法置身事外了。
他已經被人盯上,離群索居遠走高飛,只會讓他們陷入無助境地,缺少團隊會使那背後的神秘存在屠殺他們時更加方便、更加悄無聲息。
「對不起讓你們卷進來,但——」
他沒有「但」完,手術室的燈光轉換,意味著手術結束了。
漫長等待到了最後一刻,眾人齊刷刷站起來。
影視劇裡常見到手術結束,家屬一窩蜂上去問醫生情況、察言觀色,醫生點頭或者搖頭代表著不同的結果。
謝家幾人做了那角色,而林溪固執的守在門外,盯著又被關起來的門,等他要等的人。
醫生被吵的耳朵疼,道:「只要一個,來一個人我跟他說下注意事項,簽字的家屬呢,在哪?」
謝家幾人啞然。
只得看林溪。
他站在那兒,白熾燈下,蒼白消瘦,雙眸漆黑,臉頰側邊有一道紅色的刮痕,破了皮結了痂,半夜過去還沒有消紅。
他冷漠筆直的站立,卻有種脆弱感。
「手術很成功,」醫生的聲音也軟了大半,「我和你說些看護的注意事項……」
說了約莫三四分鐘,醫生重新進去,而再出來時,謝虞川也被推出。
林溪沉默的跟著推床,一直到病房內,看他們將還沒有從麻醉中醒來的謝虞川換到病床上,掛上點滴藥水。
又忙活了許久,夜已經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