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就掉了下來,她奔到張義勇面前,仔細打量著他,只見他眉頭緊鎖,面色臘黃,兩頰凹陷下去不少……
“二叔,你這是在做什麼呢?!”元娘喊道,聲音裡無不悲愴。
胖衙役見他們果真是熟識的,笑道,“你二叔可是大忙人呢。既然你們都認識,我就不在這裡待著了。等會兒,你送她們從後門出去。哦,對了,張老二,你手腳快著點,等會兒還得去打掃院子呢。”
說完,他搖頭晃腦地哼著小曲兒走了。
四娘走了進來,看到張義勇手忙腳亂地用牢間地上的乾草把嘔吐物抓起來,扔進一個布口袋裡。
“這兒不是你們待的地方,到外面去等我。”張義勇知道牢裡的怪味兒怕她們受不了。
元娘卻跪在乾草上,抓著張義勇的胳膊搖晃,喊道:“二叔,你這是乾的什麼差事?!走,咱們不做了。”
“元娘,快放手。我身上不乾淨,別弄髒了你的衣衫。你聽話……四娘,你拉你大姐出去等著。”張義勇急道。
張四娘緊抿著嘴唇,去拉元娘。見拉她不動,“大姐,有什麼話出去再說。你這樣,二叔心裡更不好過。咱們先出去!”
元娘抹了把眼淚,只得起身隨四娘出去等著。
晌午的陽光暖暖地照著萬物。卻是照不暖姐妹二人的心。
張四娘方才已經看得一清二楚了。
張義勇方才嘔吐是因為他在擦試牢裡的血跡。他這個二叔。除了怕大蒜味,就是怕看到血了。一見到血就會噁心,家裡頭過年殺年豬。他雖參與其中,卻是大半的時間閉著眼睛的。
他現在做著這樣的差事,也不知他的媳婦孩子都知不知道?
……在縣衙裡當差,說得真好聽,可這樣的差事誰願意當?
還說這差事搶紅了眼,這話誰信?!虧趙氏說得出口。
張義勇對家裡人都很好,人也仗義。元娘傷心,是真的在心疼二叔。相較於四娘,她對二叔的感情更為深厚些。
不大一會兒。張義勇拖著那個破布口袋出了牢房,小心地將牢門鎖上。
他衝姐妹倆招招手,讓她們隨他走。
這裡已經是最後一間院子裡,繞過一道又厚又高的圍牆,在角門的夾道間,停了下來。
張義勇一屁股坐在石階上。深深地籲出了一口濁氣。
從懷裡掏出菸袋,慢慢地吸了起來。
“二叔……”元娘慢慢走了過去,蹲在他面前。
張義勇嘆了口氣,“無妨。你們都別擔心,回去也別和家裡人說。免得你爺掛念。”
又問她們怎麼知道自己在這兒。
四娘便把去他家的事情說了一遍。“……沒告訴二嬸,是咱們想二叔,自己過來的。”
張義勇點點頭,溫言道,“回家去,讓你二嬸給你們炒幾個菜。你們要是沒啥事,就在這兒多住幾天,逛逛城裡頭。”
他說到這兒,元娘更加難過,動了動唇,一個字也沒有說。
張四娘笑道:“不了,我和大姐在客棧住下,明天一早就回家去。”
張義勇急得直咳嗽,“你,你們這些孩子。家裡有住的地方,還去住什麼客棧。這得花多少錢吶,回去收拾一下,就往家裡去吧。”
張四娘看了元娘一眼,也蹲了下來,注視著張義勇的眼睛,“二叔的好意,我和大姐心領了。方才咱們去家裡頭的時候,知道你也不寬裕。一個月得付一兩銀子的房租錢,還有給下人發月錢。也剩不下什麼,咱們再回去,二嬸心腸熱,自然不會怠慢我們,可要買菜做飯的,花費就更大了。下次吧,等下次咱們再到二叔家去吃飯,多住幾天。”
這話,是張四娘故意說給他聽的。
張義勇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