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容易做起來難。洗盤的過程相對簡單,放出負面訊息,莊家瘋狂砸盤,中小投資者嚇破膽,紛紛拋售,於是股價大跌。但是拉昇需要時間,你並不能保證百分之百的順利,如果到時候資金沒有完全回籠,競標怎麼辦?!”
林夕氣得嘴唇都有些發抖:“這可是你第一次跨界的商業地產開發,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你,等著你出醜看笑話,你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冒這麼大的風險做出這種事?!”
向南繃著下顎,薄唇緊抿,難得地被她嗆得接不上話。他知道林夕言之有理,但他報仇心切,而且事情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我已經做了決定,你再說什麼都沒用。”
“你想幫她可以給她請律師打離婚官司,為什麼要搭上公司的專案?!”林夕不顧一切地說著,眼眶都紅了:“你難道忘記你當初打下這片江山有多辛苦了麼?現在竟然為了她讓公司承受這麼大的風險!她為你做了什麼,憑什麼值得?你陪客戶喝醉酒胃出血的時候,她在哪裡?你跟競爭對手搶地,被他們暗算住院的時候,她又在哪裡?要知道一直陪在你身邊的人是我!”
說完林夕的眼淚就落了下來,她以為上次他執意去見溫暖已經是她失望的極限,沒想到他今天又給她重新整理了下限。原來他真的是個瘋子,為了溫暖發瘋的瘋子。
向南望著她氣得慘白的臉上,兩行晶瑩的淚水,心中忽然湧起一股異樣,有一瞬間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做得太過火了,這麼大的陣仗只是為了搶一個女人,還是一個十年前背叛他,十年中完全沒有聯絡的女人,這麼做,真的值得嗎?
林夕卻不再等他回答,深吸口氣,擦掉臉上的眼淚,轉身就走出了辦公室。就算他要發瘋,她也不會讓他那麼做的,只要她在一日,就會守好仁恆的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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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盛世,林夕仍餘怒未消。到儲物間拖出行李箱,把臥室衣櫥裡自己的衣服統統往箱子裡揉,塞滿之後蹭蹭地拉著就朝玄關走。自從溫暖再次出現在他們的視野裡,向南就變得越來越令她失望,盛怒之下,她真是不想再住在他這裡了。
邵孟現在備好車子就等在樓下,隨時可以送她回父母家。林夕拉著箱子下了電梯,邵孟體貼地候在電梯口,見她出來便伸手替她拉過行李箱,柔聲道:“剩下的東西之後再找人過來收拾吧。”
林夕輕嗯一聲,一言不發地上了車,邵孟替她把行李放進後備箱,跟著就開出盛世。
一路沉默。
林澤平夫婦住在和黃濱江小區,車子快開到小區門口時,林夕忽然喊停。
邵孟聽話地將車子泊到路邊,從後視鏡裡打量著她,林夕盯著小區的入口,眼神有些憂鬱,片刻之後,輕聲說道:“回去吧。”
邵孟自然知道,她說的回去,是指回盛世。平時他對她的指令從不多嘴,今天破例問了句:“你確定?”
林夕遲疑了會兒,還是點了點頭。
邵孟輕嘆一聲,方向盤一打,又將車子倒了回去。
回到盛世,林夕站在她和向南的臥室門口,看著那張kingsize的雙人大床發愣。
那是他們同床共枕的地方,她喜歡從他背後抱著他,他身上總有乾淨清爽的皂香,他們曾在這張床上身體交纏,像發狂的野獸。
但是如今,這些都令她感到諷刺。
自從他說要幫溫暖離婚之後,她就不太習慣對著他睡了,兩人都採用背對背的姿勢。
在經過今天的事件後,她甚至不想再和他睡一張床。她不知道怎麼解釋這種感覺,大概因為仁恆也是她的心血,像她的孩子,她無法忍受自己的孩子被他拿去當槍使。
她本想一走了之的,回她父母家,眼不見心不煩,但是她走了,他是不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