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了,大概開頭是這麼寫……這篇還是我們初中的範文呢。”
孫樂樂眼光閃爍,睨著她:“這還記得不清楚啊!是男同學寫的?”
王成平微笑搖頭:“沒,是曾經的好朋友,自然是女的。”
“那你還記得那麼牢?”孫樂樂摸了摸鼻子,明顯沒興趣,“一定是很好的朋友了。”
王成平沉默片刻,卻道:“怎麼說呢,不是好朋友呢,確切來說不算。她這人吧,就像水晶一樣,太過透明無暇……我啊,每次高興的時候都不想見到她,因為覺得自己高興的原因在她面前不值一笑;但我每次不高興呢,也同樣不想見她,因為看到她,總覺得自己不高興的原因是那麼幼稚……”
孫樂樂聽得有趣,笑道:“也許是你想太多。”
王成平帶著笑意,目光卻是冷的:“是吧,怎麼相處都不快樂,可又是真的很喜歡她的性格,總想近距離的和她在一起,所以很矛盾。”
“然後呢?”孫樂樂簡單的問。
王成平搖頭:“後來知道是我的問題。所以之後特意不跟她見面。但是,總還記得她喜歡什麼東西討厭什麼東西……就像今天看到黃浦江,偶爾還是會想到她。”
孫樂樂靠過來挽住她,道:“亂我心者不可留。王成平,其實有時候我覺得你超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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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流言情】………
王成平表情紋絲不動,低垂眼簾默看遊輪鳧水滑江而過。腳下漆黑江水翻滾無聲,她腦中卻浮現某個陽光午後,嚴黎在講臺上朗讀範文的纖細身影。那時王成平在嚴黎清滌聲線中昏昏欲睡,卻獨獨記住這麼一段。
那是上海。她說見到黃浦江便會愛上上海
如今,自己就在這裡。
可是一點也不喜歡這個城市,如此狹窄、溼潤、陰冷;連黃浦江也只像個巨大的排汙管道,只知流淌而看不見底岸。無所謂“東方巴黎”的繁華,她又不是沒有去過原版巴黎。而上海,其實不管是白天或黑夜,都顯得那麼虛榮無趣──好吧這是偏見,王成平願意承認。只要嚴黎提到的東西,她都有偏見,都覺得不好,都覺得沒意思,都不喜歡;可她還是忍不住相信嚴黎的判斷。
只是因為那個人是嚴黎。
而王成平又在想她。在第12年裡,第N次。
記憶驚人的不褪色。
但她想自己不會主動去聯絡嚴黎──就在這時,王成平已經結束了今晚的黃浦江夜遊,凍得渾身發抖的和孫樂樂一起快步走下船。
這艘遊輪只是在江上象徵性的飄個20分鐘,純粹為了滿足遊客的好奇心理。而黃浦江也果然如樂樂所說,只是條江而已。除了岸邊搔首弄姿的各類廣告,她什麼也沒看見。是的,王成平知道自己只是在堅持一種可笑的執念。
即使這只是一種執念。
當王成平再次坐上計程車,各種店鋪的霓虹燈爭先恐後映在她臉上。南京路旁邊的歐式建築美輪美奐,可汽車快速經過,她只來得及驚鴻一瞥而無暇近處打量。但是見過了,就好了。王成平想,足夠了。
足夠了。
甚至怕自己動搖,她已經把嚴黎留給自己的手機號碼刻意遺忘在那家星巴克裡。如果只是想念就帶給自己綽綽有餘的心痛;如果只是重逢的複雜就撼動心扉,如果刻意隱瞞都全無意義。那王成平敗了,潰不成軍,姿態難看。當時靜坐檯下聽嚴黎唸誦作文的懵懂自己,如今過分清醒,以致對人世全無真心。
但王成平想自己在某種程度上依舊沒變,而每當心情煩躁,只有想起嚴黎她才能心情平靜;儘管當面正視嚴黎如此痛苦,儘管那清涼卻刺痛的挫敗感總在腦海中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