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哥一直為雲霄宮奔波賣命,他勞苦功高,可是卻只能永遠屈膝在恆哥哥之下!我們不甘心!不甘心!只要奪得了雲霄令,加上堂哥哥在雲霄宮的地位,宮主之位便唾手可得!呵!你放心,看在十幾年的交情的份上,事成之後,我定不會加害恆哥哥,也免得雲霄宮的弟子一不小心鬧個翻臉什麼的。只是,就算我不派人追殺,沒了雲霄令,他也未必能安然無恙……不過那已不關我事了……哼!恆哥哥無心宮主之位,躲到眠山上來,對雲霄宮不聞不問,他憑什麼——”
“胡說!!師傅時時與濱城通訊,管理著雲霄宮的事務,雖然人不在雲霄宮,可是何時有負了身為宮主的責任?”黛蜜大聲為夜槿恆辯駁,眼瞼忽然一垂,然後聲音又轉為疼惜的呢喃。“他只是……只是不想留在那裡而已……一定是有什麼原因,只是……我不知道……”
“哼,你當然是不知道,連我都只是知道一絲半縷,你又怎麼會知道?”裴沛柔轉身走出門外,黛蜜忙起身追上,顧不得燦爛的秋陽刺酸了雙眼,急急問道:“你知道?”
裴沛柔回頭轉身面對著黛蜜,冷笑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反正我是不會跟你說的……”
“你!!!”
“蜜兒……裴姐姐真的好失望,好痛心……你怎麼能?怎麼能……”忽然裴沛柔像是唱變臉般換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扶風弱柳的身子慢慢後退。
黛蜜一時錯愕,見裴沛柔那不斷後退的腳快要滑下木梯,心裡一急,忙伸手向前一拉……
就在這一瞬間,裴沛柔的身形已順著黛蜜的手向後迅速傾倒,那張嬌豔的嘴唇無聲蠕張……
你鬥不過我的……
黛蜜瞳孔暴張,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幕,還來不及作何反應,裴沛柔的身軀已如隕蝶般翩然摔落木梯,一圈又一圈地滾了下去!
“嘭!”
重重摔落的聲音如同千斤大錘重重地穿透黛蜜的耳膜。她怔在那裡,滿眼不信地盯著樹屋下面那個髮絲凌亂,臉色蒼白,早已暈了過去的裴沛柔。那唇角溢位一絲血絲嬌豔如花,鮮明地向黛蜜闡述著一個並不高深卻足以讓她心灰意冷的陰謀。
視線裡,那襲白衣如閃電般閃過,夜槿恆蹲身擁裴沛柔在懷,眉頭緊鎖,滿眼心疼。
視線裡,夜槿恆抬起眼,望著自己,眼神寒峻,仿若一把冰冷的利劍狠狠地刺痛了她的心臟。
一陣寒意從心底嗖嗖升起,黛蜜忙擺著雙手,急急解釋:“師傅,我沒有……我沒有……我什麼都沒做……”
誰知夜槿恆盯著黛蜜,眼裡有著明顯的憤怒和……失望。
“你在做什麼?!”
黛蜜一愣,臉上的焦急瞬間平靜,衣袖裡的雙手卻不由得慢慢彎曲,最後緊握成拳。
你竟然用那樣憤怒,那樣無情的語氣來質問我幹什麼?
她一步一步走下樹屋,那雙澄澈的眸子緊緊盯著夜槿恆的湖眸,清越見底,聲音無平無仄,一字一字清晰道:“我、什、麼、都、沒、做!!!”
趕來的小青大叫一聲“小姐!”,忙攬著裴沛柔,哀慼地大哭出來,“小姐!小姐,你醒醒啊,快醒醒……嗚嗚,小姐,別嚇小青……小姐……我可憐的小姐,你為何這麼痴情啊……早知道我們就不該上眠山啊……嗚嗚……小姐……”
夜槿恆把懷中的裴沛柔輕輕放到小青懷裡,起身走到黛蜜面前,臉色一凜,沉聲問:“師傅問你,你究竟在做什麼?”
黛蜜忽然覺得無比好笑,望著那張俊美絕倫的臉,忽然覺得那般陌生,她心中一痛,竟低低“嗤”了一聲。
“做什麼?你不是已經認為是我把她推下屋的了嗎?那你還問什麼?要是我說不是我推她,是她自己故意摔下去的,師傅,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