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槿恆端過身旁的茶杯,清潤的聲音帶上幾分冷意,“對,若我沒有猜錯,蜜兒已落在般鎏國手中。翼帝應是想以其其格公主的死為線,將般鎏國用為己刃!”
“那――”
端木宇話語一吞,只見夜槿恆從袖中拿出一包物什,開啟雪白錦緞,露出一隻精美絕倫的繡鞋。
端木宇眼睛一亮,忙拿過來細看,“這,這鞋面的布料是……”
夜槿恆頷首,攜了一絲悵然,“對,這是雲錦,是用天蠶草的絲所織,世間僅有一匹。”
“我記得,這是你孃親手織的雲錦,說要留給兒媳的……當初蜜兒大婚,你當做賀禮送給了她……這是蜜兒的鞋,你,你在哪裡找到的?又怎麼會找不到蜜兒?”
夜槿恆苦笑一聲,將自己一路追尋直到邊境,遇見流民隊伍遭般鎏國流寇所襲的場景簡單地說給端木宇聽。
“事後,我與暗影找遍了邊境一帶,都尋不到蜜兒。只在河邊的草叢中發現了這隻鞋……”
端木宇面色一白:“蜜兒會不會已經……”
“不!”夜槿恆瑩潤的手指用力地握住袖中的白玉簫,定了定氣息:“我順流去找,盡頭是一潭湖水,全程並不見有任何……異常。她定還活著,而且已經逃開了翼帝的人,現在想必是藏在邊境的某個地方。”他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笑意,像是在勸說著自己相信某樣事情,聲音軟了下來,堅定道:“她定還活著。”
端木宇眉頭一鬆,心裡對他的說辭篤定不已,“對,蜜兒一定還活著,只需要等我們找到她。”
“暗影還在找吧?你隻身回來,是為了司寇雲戰開戰一事?”
“嗯,在尋到蜜兒之前,我必須將她所擔憂的事情處理好。他那邊已經有所行動了麼?”
“是,司寇雲戰手下六萬右軍開始向京城進軍,五萬左軍作後援力量。想來他也是按耐不住,想要拼死一搏了!”
夜槿恆舉杯啜了口茶,思慮片刻方抬起頭來,眉宇間已染上毋庸置疑的清傲之氣。“右軍距離京城不遠,七日應該可以攻進城門……傳令下去,調動暗影,助他一臂之力!”
端木宇疑惑,“只是暗影?那你先前下令讓古闕訓練的那支軍隊,是……”
“以他之才,且處於京城腹地,與翼帝一戰,有暗影相助,足矣。那支軍隊他日另有用處。”
“暗影是要從正面協助還是……”
“不,以軍力來看,司寇雲戰這些年私養以及後來拉攏的軍隊雖不比翼帝的大軍,如今已有楊煦的楊家軍相助,並不會遜色多少。相比司寇雲戰的黑衣衛,暗影更容易避開耳目,暗影只需要深入皇宮,為他清路。”
端木宇聽著,連連點頭,以他的驚才絕豔,難怪在眠山多年也可將雲霄宮打理得整整有條。
“恆,你真的決定要將雲霄宮捲入這種政治戰爭中麼?”
夜槿恆站起來,望著湖面上漸漸模糊的樹枝倒影,一聲嘆息,隨著一片落葉飄到湖面。
“宇,你該知道,我是為了誰。”
端木宇點點頭,用摺扇擊打著手心,一下又一下。“南兒的喪事都處理好了,可荷大娘狀況不太好……”
夜槿恆回頭,湖眸裡染著明顯的悲傷,“我去看看。”
荷大娘該是如何痛徹心扉,蜜兒又會是怎樣的悲傷……那一夜,南兒冷冰冰地躺在他懷中的感覺,又再次襲上他的心頭……
他踏上湖上木船,向另一座山峰駛去,空留蒼穹之上,一輪彎月如鉤。
“南兒,不要過來……快跑,不要過來,不要……南兒不要!”
淋漓大汗溼透了衣裳,黛蜜顧不得擦,只瞪著空洞的雙眼,望著頭頂的屋樑。
又夢見南兒了,自從那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