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您要回銅安?”
鳳歧看了夙劍一眼。夙劍似乎沒有回去青玉門的打算,遲遲不換上基層弟子準備的青衣。他嘲諷一笑,背起布袋大步往洞口走去。“別再喚我師叔,我與青玉門再也沒有干係,我勸你也別留在這鬼地方受氣,儘早離開才是。”
語畢,他鳳眼一眯,以此刻時辰推算,應是弟子晨練之時,於是他加快腳步奔向演武場,遠遠便瞧見身著掌門衣飾的男人站在最前面大聲喝令——
一本手札當著演武場眾百名弟子面前,重重地砸在現任掌門夙山腳邊。
“撿起來。”見夙山沒有動作,鳳歧怒斥一聲。“我叫你撿起來!”
“師、師叔……”夙山深吸一口氣,依言拾起手札,定眼一看,差點在眾弟子面前失聲大叫。
這、這不是師父記載私事的那本手札嗎?果然又是為了寒傲梅的事情而來,夙劍師兄也真是的,平白無故添這起麻煩做什麼?
夙山害怕地嚥了口唾沫。鳳歧與五年前相較,面容未有太大改變,滄桑卻滿布全身,靜立時,就像一座蔥鬱穩實的青山,與記憶中不受拘束的野雁性子大不相同,變化之大,像是換了個人。
最可怕的是,有人給這座山點了一把火。
“師叔,您『閉關』多年,總算出了思齊洞,就讓師侄為您接風洗塵,咱們大廳請。”夙山隨即召來他的大弟子,明裡吩咐宴席,暗裡要他快快找來夙劍。
“呵。”鳳歧嗤笑一聲,放下肩上的布袋,環視演武場上個個滿懷戒備的“理”字輩弟子。“真不愧是掌門,挺有風範的,不像五年前的二愣子,人家說什麼就信什麼!”
他努力壓下忿忿不平的情緒,話語難免帶酸,若不是這些年他盡力想改掉輕浮的性子,說不定一踏上演武場就直接出拳了。
“唔……師叔所言差矣,人總是會變的,師叔也與從前大大不同,委實穩重多了。”夙山故作鎮定地將手札收入懷內,一顆心嚇得都快跳出來了。“師叔,請!”
“請?我看不用請你就挺主動的。”鳳歧指著他的心窩,語氣倏冷。“你看你要自己拿出來,還是我幫你?不過你也知道我這個人粗手粗腳慣了。”
“您別激動,我自己來就好。”
見他不情願地取出手札,鳳歧指示。“翻開硃砂筆記那篇,對著所有人大聲地念出來。”
都到這般田地了,還有更好的法子嗎?夙山牙一咬,全說了:“師叔,您大人有大量,咱們移駕大廳再談可好?其實……其實這本手札,『夙』字輩的全看過了,師父他老人家做錯了事,是他一時糊塗,跟青玉門上下沒有關係啊……”
鳳歧不聽其他廢話,直截了當地問:“所以說,你們決定犧牲傲梅?”
“說犧牲是難聽了些,以小我成就大我,相信寒姑娘地下有知也會很高興的,她不是師父的義——唔……”夙山不能說話了,正確地說,他是快窒息了。
鳳歧毫不留情地掐住他的脖子,僅以左手就限制住他的動作,面對前來救助的弟子更是一人一掌直接劈昏。
他已經收斂力道了,否則以他常年劈練玄武黑巖,他們還有命嗎?
“師叔,放了夙山師弟!”接獲通知趕到的夙劍,健步奔向鳳歧。
“來得正好。『夙』字輩全數知情,全數……都打算犧牲傲梅,包括你,是不?”瞪視著預設的夙劍,以及他身後趕來的“夙”字輩弟子,怒不可遏的鳳歧指間愈收愈緊,轉眼夙山就要魂歸九重天——
“師叔,得罪了!”夙劍來不及一揖,馬上出掌營救。
眾弟子看得瞠目結舌,恰似五年前潛龍潭一幕重演,奇異的是,兩人似乎對招不下數百次,總能準確猜出對方下一刻動作。
“打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