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龜殼實在礙眼,兩人大喝一聲,揮斬得更加用力,而那光罩的亮度也越來越暗淡,籠罩範圍也越來越小。
謝采薇面色冷峻地站在最前面,藏在袍袖中的手卻已緊張的一片汗溼,這種能防護多人的法器她也唯有一個,等待這光罩破碎以她如今經脈被封的情況恐怕最多是能再丟擲一件法器將自己護住,卻再難以顧忌他人,三藏若是聽她一句及時跑掉或許還能安全,不過躺在那裡的袁來就不知會如何了,他身周那隱形的防禦元氣場也不知能擋住對方刀劍幾下?
情形危急,謝采薇甚至開始強行試圖衝破體內經脈阻礙,卻只換來一陣血氣激盪,她身子晃了幾晃匆忙站穩,卻看見在灕江派弟子的一聲呼喝下光罩終於不堪重負發出最後的一道亮光而後轟然破碎!
一陣殺氣騰騰的腥風突破了光罩吹拂而來,帶著兩把劍的寒冷,帶著兩個人心中的寒冰向那孤零零的三個人吹去,呦呦瘦小的身子頓時顫抖如篩糠,臉上一絲血色也無!她不由驚叫起來,在尖叫聲中三藏橫棍彈起再次崩開了兩道劍芒,卻沒有逃開而是牢牢站在袁來的床前!
只不過任誰都已從小和尚光頭上滲出的密密麻麻的汗珠裡看出這年紀尚小的禪宗修行者終究是已經力竭!
“受死吧!”
灕江劍派的青年臉上陡現猙獰,兩道粗如門柱的劍罡瘋狂縱橫殺來!
呦呦的尖叫還飄在空中,謝采薇手裡已扣上了又一件只能防護己身的法器,三藏壯實的身板狠狠蹲伏就要舉棒再擋!卻猛然見一道清風自身後吹來,這風不帶著甜腥和寒冷,只有一陣青草的芬芳和陽光的暖,如果說四季的風都有異同,那麼這無疑是春天的風,徐徐,不急不緩卻暗含無比的生命力!
清風徐來,此處無水,故而水波不興。
一隻手按住了三藏的肩膀,不算有力但是此刻三藏卻彷彿覺得自己竟無力掙脫,他扭頭看去就看見少年那張熟悉的臉,清秀、白淨、略帶文雅、更多的則是一種獨特的自信氣質,此刻他面帶微笑,眼中還有一絲初醒的迷茫,不過極快的他的眼就恢復了絕對的清明。
“等我收拾了他們,就給你多加些錢,你這樣的保鏢值更多的價錢。”袁來笑道,然後在謝采薇驚喜的眼神中越步而出,隨著他站在最前面,那徐徐清風也吹散了灕江派劍訣那凌厲的殺意,只剩下暖陽照耀荒蕪的小院。
“清風徐來,竟然真的只是吹了一陣風啊。”他搖搖頭,心中嘆道這隨手從藏經閣二樓拿來的法訣果然不靠譜。
“你!你是誰?!”灕江劍派的青年卻大驚失色!不僅僅因為自己的兩道劍芒被一陣清風吹散,更加震驚的是這少年明明感覺境界並不比他們更高,卻總有一種其元氣如江河奔流不息的古怪錯覺!
因為疑惑所以震驚,因為震驚所以謹慎,他們兩人齊齊退後了幾步,卻只見那陌生的少年似乎並沒有搭理他們的意思。
“所以說,要打人,還是不能只吹風,終究還是拔刀更加爽利!”袁來淡淡說道,將手抬起,他的手裡已不知何時握住了一把短刀,刀鞘已落,其刃光滑清亮之極,倒映出晴空上恰好飄移而來的一片絮雲。
(來自23:30分的更新,新的一週祝愉快,所有人都要愉快。)
第一百零七章【片片青雲如絮】
袁來此前從未覺得手中刀是那麼輕盈,月中鶴本是沉甸甸的,但此時在他手卻如鴻毛,輕盈得彷彿一脫手它便要飛去,這種感覺很奇妙,月中鶴輕輕拉扯著他,作勢欲飛,宛若擁有自我生命。
如果一定要找出一個詞來形容手中刀的奇妙變化,那袁來會選擇這樣的一個詞:
甦醒。
就像徐徐春風吹綠大江南北,萬物復甦一般,在風的尾巴上月中鶴彷彿忽然甦醒,它不再是一件純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