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速度變得緩慢仿若蝸牛。
原來當修行者面對比自己更加強大的敵人的時候,竟會不自主地生出不可抗的心思來。
袁來這一刻與黑臉軍官心意相通,真切地察覺到了內心的對於對抗的不情願,但是最終……黑臉軍官抬起了頭,體內經脈裡的溪流般的氣流開始不自然地奔湧,他向前踏了一步,微小的一步,這一步最初的時候袁來甚至都沒有發覺,直到如今心靈沉寂才在記憶的角落發現了這微不可查的一步。
一步邁出,黑臉軍官的刀便揚了起來,體內的元氣開始奔流,有寒意從心靈散發而出,結成冰霜佈於刀刃!
隨後便是剛烈的八次揮砍!
寒氣越重,而他的手便越穩,當他最後嘶吼一聲將縱橫的刀網推出之時,天地似乎震顫了一下,很短促但是不容忽視!
下一刻,敵人的刀破開刀網刺入胸膛,如閃電一般,這一段記憶卻不再是先前那般細膩,而是快速了一些。
袁來覺察到心臟一冷,隨後這段記憶消失無蹤。
似乎是很短促的寂靜之後,又一副新的情景展現出來。
這一次,他重溫了西城門內的那場短暫的戰鬥,不同於看黑臉軍官那般的細膩緩慢,這次的戰鬥很快便結束了,快到讓袁來覺得有些虎頭蛇尾。
他的腦海中只有盧掌茶那驚訝地一望,隨後便是有一道洶湧水流狠狠掃過這段記憶!
那水看似溫和如玉如君子,實際上卻暗含著無與倫比的天地之威,那威力不是屬於盧掌茶自己的,而是屬於那太湖水本身的一種令人心悸的力量。
記憶消失,眼前重回黑暗。
袁來腦子空空,發呆神遊良久,之後忽然不知怎的心中湧起一個念頭。
那黑臉軍官的寒氣並非是寒氣,而是殺氣,但他足足揮斬八刀才讓寒意結冰,這說明了他的殺氣不夠濃重。
軍中常言,百戰之師有肅殺之意。
肅殺二字本身就帶著冷。
但,肅殺因何會顯出寒冰異象?袁來不由得心神飄遠……
不知何時,他睜開了雙眼,同樣不知何時他拿起了那冊《黃庭經》。
這冊薄薄的經書他已經不厭其煩地認真讀了九十九遍,距離百遍只餘一次。
今天,在遠離沈城的京城這個院子裡,他終於再次覺察到了乾渴,於是他翻開了這冊經書,低頭細細地開始閱讀第一百遍。
書讀百遍,其義自見。
……
……
院子裡袁梨一邊在守門,一邊在學寫字。
他搬著個凳子坐在小院中那棵大白果樹下,認真地用彆扭的姿勢攥著毛筆桿在紙上寫下了大大的一個“修”字。
這一個字他寫了好半天,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還是累的亦或者是緊張所致,他只是寫了這一個字卻足足擦了五六次額頭汗水。
“這字筆畫真多,實在累人!”他咕噥道,攥著毛筆看著自己這字兒抱怨了起來,“好像有些醜啊。”
說是這樣說,但是他看著這歪歪扭扭的大字神情裡卻分明是說不出的喜愛。
“修行,修行,現在咱也學會一半兒啦。”
袁梨哈哈一樂,不知為何竟笑了起來。
袁來不知何時悄然來到他的身邊,俯下身看了看這字,笑道:“修行啊修行,哪裡又只是兩個字能說得清的?”
“少爺?你出來啦!”
袁梨一愣。
“恩,出來了。”
袁來笑呵呵點了點頭,一雙眼不同尋常的明亮,就像雨後初晴的遠山,清澈明朗!
第一境,靈臺清明,這一天他悄然跨入!
(ps:咱一直覺得,若想了解世界首先要了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