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當然還是不知,但臨江那些大人物怕已經都心知肚明。
之後更是由於某種奇異的原因,總之,袁來預想中的身份徹底敗露並未到來,自己是雲宗傳承的事也依然侷限於一部分人之間。
申屠沃甲是否知曉袁來猜不到,不過極大的可能是不知。
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層窗戶紙別人沒興趣來點,那麼就由自己來點透好了。
將近一年過去,他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對這個身份戰戰兢兢的少年,如今的他已經適應了新的身份,更拾起了當初的勇氣。
如今,既然這個身份再一次有了用武之地,那麼,他也不再畏懼暴露於天下。
“沒想到,當初我還無論如何不想和這個身份扯上關係,如今卻又到了動用這個身份的時候。”袁來自嘲地一笑,又覺得造化弄人,人的心態果然是不斷變化的,在最初他還極力不想承擔那個叫陳青子的女人留下的使命,如今,卻因為另一個緣由主動要借這聲名。
“既然你需要一個理由來盡力封住那些口,那麼,雲宗宗主這個身份夠不夠呢?”袁來自言自語。
三百年前,雲宗為大陸第一宗門,其開派祖師西出天門關,後代弟子謹遵師命退隱江湖。
之後又遭意外,雲宗山門遭到封印,從此代代凋零,偏居一隅,二十餘年前終於煙消雲散。
但是,散歸散,那名聲依舊夾在厚厚的修行史書中,如今從故紙堆中翻出來,縱然惹人輕蔑,但終歸,應該有它應有的分量吧?
畢竟,一捧骨灰也有分量。
袁來下定決心,便不再猶豫。
“無論如何,答應做到的事總不能食言啊。”他長長吐出一口氣,眼中已經注滿堅定之光。
……
申屠沃甲是很晚的時候才回來的,對於夜襲的邪修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安慰地說這件事也未必是壞事,畢竟擺在明面上的敵人總比藏在暗處的更讓人放心。
之後便是繼續之前的對話,申屠的意思袁來已經完全領會,並在對方充滿驚歎的目光中交出一份讓申屠沃甲大為吃驚的答卷。
不很出意外的,申屠對於袁來身負雲宗傳承的事並不知曉。在得知之後,申屠也很聰明地沒有多問,只是看待袁來的目光更加複雜幾分,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袁來的根本傳承竟然來自那個幾乎已經被人遺忘的宗門。
雲宗,在修行界中一直是個很……特殊的存在。
她曾無比輝煌,站在大陸之巔,但又歸隱得那麼迅速,讓人措不及防,之後又跌落的那般突然,那般令人難以置信,袁來並不知道的是,在修行界的一些學究眼中,對雲宗的評價一直都有爭論,但總體上有一點是廣為人所接受的,那便是,在某種意義上說,三百年前的雲宗根本上其實是靠一人之力撐起。
在那個強大絕倫的人離去之後,本來強大的雲宗也就像是抽去了骨頭的勐獸,只剩下一攤軟肉,在時間的作用下,肉也便慢慢腐爛消失。
然而,如今,這個久遠的宗門竟然再一次與一個極富潛力的少年相連。
申屠沃甲與袁來的交談持續了很久,直到旭日東昇,雖然說袁來依舊有些懷疑披著雲宗的皮難道真的能以最弱小的實力擠入這張大席麼?他總覺得這實在是有些無賴,但申屠沃甲的承諾讓他打消了所有的疑慮。
“我說可以,就肯定可以,別忘了,他們腳下踩著的可是我西北地界!”
……
又是一個清晨。
陽光將這個不眠之夜推到天際盡頭。
炊煙升起,議事堂大帳中迎來了久違的安靜。
這場交談爭辯迎來了短暫的暫停,在早飯之後,將迎來最終的塵埃落定。
乙未的衝擊的確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