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離京,便不會再願意被皇后、睿王連累。要是不擔心皇后母子二人的野心招致殺身大禍,她這些年完全可以做睿王最出色的謀士,而不會只是幫些不大不小的忙。而最要緊的是,她也怕你不管不顧破釜沉舟,害得她從遠嫁路上被揪回來伏法。”
襲朗笑了笑,“那我就等著看她如何編排睿王了。”
“反正是不會給睿王臉上貼金。”
當夜,三公主的親信加急返回京城,徑自找到了城西別院,將三公主的幾封親筆信交給襲朗過目:“殿下請襲大人過目,幫她挑選一封親筆書信,屬下才好轉呈皇上。”
襲朗將幾封信都看了看,眼中有笑意,末了選出一封,知會那名侍衛。
侍衛稱是,將信件妥當的收起,“餘下幾封信,煩請襲大人銷燬。”語必匆匆轉身離去。
襲朗回到內宅。
香芷旋笑盈盈地抱著寒哥兒,正與含笑說著洗三禮的事:“來這兒的話,賓客們就要費一番周折,不然就跟老夫人說說,算了吧,洗三禮而已,到滿月時再正經操辦。”
“那怎麼行。”襲朗將話接了過去,“又不是大肆操辦,請的也只是通家之好。既是有交情,怎麼會在意一半日的辛苦。”說著到了床前,把寒哥兒抱到懷裡,語氣變得低柔,“又睡著了?”
“嗯,能吃能睡的,只是哭起來好大聲,聽著很揪心。”
含笑給襲朗曲膝行禮,隨後退了下去。
“都說孩子哭是急著長大,不用緊張。”
“你總有的說。”香芷旋倚著床頭,笑笑地看著他,“你捨得回來了?”一整日都沒見到他。
“想我了?”襲朗抬手撫著她面頰。
“嗯。”她的手覆上他的手,笑著點頭,“不行嗎?”自己也說不清楚是為何,比以前更依賴他了。
“就怕你愛理不理的。”襲朗打量著她,“氣色好點兒了。”
香芷旋笑道:“你別擔心了。沒什麼的,服幾日藥,坐月子時好生調理就行了。”還打趣他,“我可不像某些人似的,那麼怕苦。”
襲朗笑意更濃,“嗯,這點兒你比我強。”說著放下寒哥兒,將她攬到懷裡,“跟我說說,一整日都做什麼了?不是一直都在跟人說話吧?”
“沒有。下午睡了兩個時辰呢。”香芷旋蹭蹭他衣襟,“誰還能想你想得睡不著不成?”
襲朗下巴摩挲著她的頭髮,手撫著她的面頰、頸部,又反覆吻著她額角。到了此刻,之前的後怕才襲上心頭,很有種近似於失而復得的情緒。
“在想什麼呢?”香芷旋問他。
“我在想,你讓我知道了什麼叫恐懼。”他握住她的手。
“而你讓我明白了什麼叫勇敢。”她淘氣地撓了撓他手心,抬眼凝著他。沒有他,她沒勇氣和力氣熬過那場災難。
他低頭,吻了吻她,如蝴蝶飛掠花間的輕柔,卻含著無限繾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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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個夜晚,淮南王在府中自斟自飲,借酒消愁。
偶爾,他恨不得一把火將王府燒掉。
從來不曾這般厭惡過著府邸,因為在很多地方,都能讓他想起夏映凡。是最磨人的物是人非的感覺。
曾經有多迷戀她,如今就有多厭惡她。
越是厭惡,越是不願意想起,卻越是不能忘。
那是他的恥辱。
誰也不能忘記恥辱。
本該是花好月圓伉儷情深的前景,被她的愚蠢與自作主張毀了,徒留一個最醜惡最荒誕的結局。
她怎麼樣了?有沒有不堪折磨,說出受誰唆使?
沒指望她會說,但是她若能說出,也能讓他省去不少精力、人力。
他喚來心腹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