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把西北這邊的山底下全部打通了。我們就好比當初從他的一個入口剛剛爬上來,接著走了一段平路,就又進了出口。」
薛黎陷在一旁點頭,還嘟囔了句屬耗子的麼?這麼愛挖洞。
蘇提燈本要被沉瑟的思緒帶走了,聞言一怔,下意識的多看了薛黎陷一眼。
卻見薛黎陷摩挲著自己的半邊臉頰,出神的盯著海面浮骨看的仔細。
不知怎的,他的這個動作,讓蘇提燈瞬間想到自己當初在正淵盟暗示薛黎陷的話。
那襲話,最先是在他的佇月樓裡,薛黎陷嘲諷自己說,一個巴掌也拍不響他,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而現在,他仍舊莫名其妙覺得,薛黎陷在同樣反暗示自己。
這裡不止一個入口,同樣,也不止一個出口。自然……此刻到底是在那兒,又怎會輕易定論,而沉瑟所說的出口……也待考證。
自己剛才……真睡的那麼沉?
上馬車後的第一杯茶,是沉瑟倒得。
蘇提燈揉了揉額頭,提著燈籠向離自己最近的一座牆壁走去,粗糙褐礫堆砌出來的高牆崖壁,其上還不知嵌了甚麼貝殼牡蠣之類的東西,凹凸不平,若是想要從這爬上去,一個不慎就容易摔死,不仔細又容易被劃破肌膚。
那麼這些東西上帶沒帶毒又是兩說了,那些人骨……多半也是為了煉蠱用的。
「我們這是掉下來了吧,阿蘇?」烏欏終於欣賞夠了,這才回過神來想正事。
看樣子剛才自己醒來也無非是他們剛進入這個境地不久的事兒。
那麼……還有時間思索出路……
「不是,鬼打牆一樣,但是這不是普通的鬼打牆。」蘇提燈把燈籠往自己懷裡收了收取暖,淡淡道,「普通的鬼打牆都是原地轉圈,我們這個就像走了個旋轉梯,一點點往下走的,走著走著,就又回地底了。是吧,沉瑟?」
蘇提燈最後那句地底二字咬的很重,沉瑟二字卻反問的很輕。
沉瑟風淡雲輕的搖了搖扇子,繼續眸光深邃的盯著枯骨看的認真。
這也是薛黎陷第一次認認真真的觀察除了蘇提燈之外的男人,他發現,沉瑟的眼睛真的很深邃,應該不是純種的中原人。
但長得真是令人賞心悅目,還好他是一直冷著一張臉的,不然滿大街的小姑娘還不得撲上去求個認識?
薛黎陷想到這兒就覺得好笑,如果日後冷麵大公子沉瑟走在路上,突然出現一批姑娘撲上去……
蘇提燈把視線調回薛掌櫃身上時,就瞧見他左臉上那個賤兮兮的酒窩若隱若現的,好似在笑,冷冷清清的嗓音也壓了絲笑意開口,「薛掌櫃,可覺得這裡像是陰曹地府?我們面前擺的,便是一條忘川?」
咦?!
好端端的,做甚麼又要拿我開涮了?
「這……我又沒見過,哪裡知道像與否的。莫非……蘇善人見過?」薛黎陷笑了起來,左臉上的酒窩便十分明顯的出現了。
蘇提燈笑了笑,便不再說話了。
「阿蘇真的見過的!阿蘇很厲害,大巫師都說他……」
「我?」蘇提燈側身後略微一頓,眉眼微挑,一幅似笑非笑的模樣看著烏欏,烏欏便記不得自己接下去要說甚麼了。
連薛黎陷也看愣了,滿室波光瀲灩,剎那懸於他眼瞳之中,便足以抵得傾世旖旎。
唯一沒轉過頭來的,是沉瑟。
蘇提燈笑完便垂下了眼眸,淡聲道,「小生但凡不是個廢人,那麼羅迦說的話,倒真在我身上可能實現。」
薛黎陷決定此刻不要揣著糊塗裝明白,難得遇見烏欏這麼一個二愣子,於是無辜的瞪大了一雙本就大的眼睛,滿臉好奇寶寶的神色道,「實現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