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何時,他總是繞不開那位已經成為孫夫人數年的女子,直到此時,司馬懿每次想到她,總是覺得自己還在銅雀臺上,注視著她的背影,那女子也許是自己一生中見過最美的人,即使時日過去這般久,想到她總是覺得心裡一陣溫暖。
“我想若果真孫夫人想要取回荊州,能夠幫她的,只有諸葛亮,”司馬懿毫無顧忌的說著,他知道此事在曹丕心中如同一個爛瘡,唯一能夠醫治好的方法便是將已經腐爛之處用刀剜去,“世子,其實我覺得孫夫人知道將諸葛亮牢牢抓在掌心,她便是存了要取回荊州之意。”
冷眼注視著曹丕面上浮出暴怒的紅暈,司馬懿不由有些瑟縮,卻又勇敢的挺起胸膛,“她自幼便知道利用別人來達成自己的目的,初時她只知道哭,因為哭是她最有利的武器,是魏王一點一點的教會她如何利用別人,現在想來,她可是魏王最為得意的弟子。”
原來如此,難怪孫夫人知道如何利用諸葛亮,只不過雖有魏王的傳授,若她沒有足夠的智慧,又如何能夠將諸葛亮握於掌心呢?
站在案几旁,靜靜聽曹操發怒,這是劉備得了西川之後他時常出現的神情,他也在心痛吧注視著劉備一步一步的壯大,他想必無比的心痛吧
“魏王,”程昱顯得小心翼翼,“孫權命人送來魏王大壽的賀禮,孫夫人的賀禮也一同到了。”
“賀禮?”曹操冷冷的聲音令所有的人都不寒而慄,司馬懿轉首看了看曹丕,就連他都覺得懼怕,“孫權此時向我示好,是為了什麼?曹丕,你說。”
“回魏王,”曹丕有些惶恐,“臣兒猜孫權是想與魏王結盟,共拒劉備。”
聽完曹丕的回應,曹操不置可否,轉首看了看司馬懿,“仲達,你覺得呢?”
“回魏王,臣與世子的看法相同,”司馬懿躬身回道:“當初諸葛亮在出山之前,曾經對劉備說過,先圖西川,後定天下,此刻劉備西川在手,又據有荊州,他總有一日會忍不住大舉興兵,在劉備取西川之前,孫權接回了孫仁,仇怨早已結下,想必江東……。”
“嗯,”聽曹操突然開口,司馬懿立時頓住,後退至曹丕身後,“把步兒送的賀禮呈上來,這些年來,她每年都送我一件衣袍,今年會有例外嗎?”
小小的木匣,完全放不下衣袍,曹操滿面的驚訝,“是什麼?”
程昱拉開木匣蓋,卻見匣內放著一幅白絹,想必是一軸畫,曹操示意曹丕展開,曹丕有些粗魯的伸手將白絹展開,卻見曹操面上突然浮出一絲詫異,曹丕垂下首,卻見絹上的步兒手中抱著兩個小小的孩兒……。
“原來步兒也當母親了,”曹操聲音裡有罕見的悲傷,“在我心裡,她始終是個孩子,沒想到,她也是母親了。”
夜深人靜,曹丕稟燭站在已經裝裱好的畫像前,那兩個孩子與步兒幼時有三分相似,眼前似乎又能閃現出步兒幼時的影像,她梳著小小的髮髻,發上插著**的金釵,沒想到眨眼之間,她的女兒也如她到許昌那般大了。
“世子,”司馬懿在黑暗中站了許久,緩緩走到曹丕身後,“世子無需傷心……。”
“仲達,”曹丕的聲音輕若夢囈,“我不是傷心,我在想步兒幼時的種種,我突然覺得,若衝弟不死那該有多好,她應該還在許昌,快樂而愉悅,你看看她,即使身為人母,眼中也有一絲壓抑不住的悲傷,仲達,你知道她為什麼傷心嗎?你知道嗎?”
靜聽江水拍打著江岸,步兒默默的回想著赤壁之戰那一年發生的種種,太多太多的事彷彿一齊湧上心頭,隱約聽見嬰兒的哭聲,步兒緩緩起身走到搖籃旁,兩個孩子睡得很熟,有些奇怪的注視著她們,步兒覺得自己正注視著年幼的自己。
“步兒,”從酣睡中清醒的孫權走到步兒身後,輕輕將她攬